虽然本来就知道这场风暴会波及严民裕,但眼下的局面明显不仅仅是波及那么简单——是想把严民裕往绝路上推!
郑驰乐说:“这局面真的不太妙。”
赵开平不走仕途,话说得比较直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严民裕根底本来就不深,把他提上市长那个位置就是因为他能办事又不争,而市委书记那个位子就不打算给他的。就算他跟叶仲荣交好也无济于事,叶家跟韩家的处事原则一向都是明哲保身,不会为他出面的。听你二师兄说关振远倒是想站出来,不过他被事情绊住了,现在还在华东那边慰问基层人员。”
想到严家父子俩,郑驰乐说:“再看看吧,就算不当这个市委书记,严叔也不会就这样心灰意冷。”
赵开平点点头。
第一医院到了。
吴弃疾等人比他们还快一步,等郑驰乐和赵开平抵达时他们都已经进去了。
郑驰乐跟赵开平出示证件后就有工作人员将他们入内。
整个第一医院都陷入了一种沉穆而凝重的气氛之中,其他病人已经转移到其他医院,很多区域只有寥寥无几的医护人员还坚守在那儿。
郑驰乐跟赵开平经过安检后很快就抵达第一医院的大型议事厅,很多郑驰乐熟悉的面孔都已经到场,这正好是面向来援医护人员的第一次会议。
在台上做病征分析的人是第一医院的老院长,他的脸色像是三冬未化冰的石头地面,又冷又硬。
这种传染病在国内从来没出现过,首先它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疾病,患者感染后的前期症状跟发烧差不多,少数还伴随着咳嗽症状。随着这些症状加深,患者会进入昏睡状态,可患者昏睡又不等同于病情停止恶化,正相反,在此期间病人的神经系统似乎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就好像有人在每根神经的连接部位放了个定时炸弹一样,患者一失去意识炸弹就“砰”地炸开。
一旦到了那种状态就无法挽救了。
这种骇人听闻的病征并没有往外传,要是让民众听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恐慌恐怕还会进一步扩大!
郑驰乐迅速找地方坐下,身边居然正好就是焦海的父亲焦余亮。眼前的事情太紧迫,他们没有时间叙旧,都凝神听着老院长的总结。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到现在位置,病因还没查明!
焦余亮等老院长总结完就跟郑驰乐说:“已经有五个病人没能救回来,重症病房也已经塞满。”
郑驰乐说:“有家属愿意让病人做尸体解剖吗?”
焦余亮说:“院方正在说服病人家属,不过第一个病人的家属反应很大,还把去劝说的医生打伤了。”
郑驰乐沉默。
国人向来认为死者为大,大都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全首全尾地安葬,而不是被人剖开来里里外外地研究,甚至切下点什么去进一步观察。
赵开来说:“你二师兄好像不在这里,说不定他接下了劝说的工作,我去看看。”
郑驰乐点点头。
焦余亮说:“你两个师兄出面了,说不定事情很快就成了,我想去要这个病理解剖的任务,小郑你要不要跟我搭把手?”
郑驰乐说:“好。”
遗体解剖不是什么吃香的工作,不过对于医生来说也不算什么忌讳的事情,到调配处那边报名的人不算少。当然,面无表情坐在原位缩着手脚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件事要直接接触病人遗体,感染风险非常大。
焦余亮跟郑驰乐的名字一填上去,吴弃疾就行色匆匆地赶回议事厅,跟老院长汇报劝说的情况:“有两位死者的家属愿意进行病理解剖。”
老院长对吴弃疾点点头:“小吴,这边有你的事情要忙,解剖的事情交给别人。希望能尽快找到结果吧!”
吴弃疾点点头。
见到郑驰乐跟焦余亮刚好填完调配意向就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他向老院长介绍:“这是我师弟郑驰乐,还有焦余亮焦教授,他们在解剖方面都挺在行的,让他俩参与进来应该没问题。”
老院长对郑驰乐和焦余亮都有印象,说道:“这次尸解由何老主持,你们给他搭把手。”
郑驰乐沿着老院长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何遇安何老头儿面色凝重地站在那儿。何老头儿见了郑驰乐,颔首说道:“赶过来了?”
郑驰乐点点头:“何爷爷,你主刀?”
何老头儿说:“嗯,走吧。”他叫上焦余亮跟郑驰乐,又挑了几个人一起前往解剖间。
解剖一室跟太平间都在同层,设置在医院的地下室。
第一医院的医护人员迅速到位,一行人走下地下室,在更衣室换上防护衣、做好相应的防护措施,再碰面时就彼此只能透过防护镜对视了。
何老头儿没说多余的话,只是让郑驰乐走近点当自己的副手。
解剖一室的灯光明亮如昼,躺在解剖台上的遗体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郑驰乐心里不免有些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