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独孤lun就从东偏殿里跑了过来。
独孤lun比独孤仁大上一岁,人也活泼一些,半个多月下来,他已经完全不怕高太后这个皇嫂,甚至还会在不想吃饭的时候跟她撒娇。
此刻也不例外,他看到自己的皇嫂打扮得分外好看坐那招待客人,便毫不犹豫地跑过来请安了。
木韵心里再崩溃,也不能给他和郑贵太妃摆什么脸色。
她只能先让他起来。
独孤lun问完皇嫂的安,才把目光投向郑贵太妃,那目光里有好奇。
他问木韵:“这是?”
木韵:“这是郑贵太妃,你唤她太妃娘娘罢。”
独孤lun立刻点头:“太妃娘娘。”
郑贵太妃笑得很柔,朝他伸了伸手,说有礼物给他。
小孩子听到礼物,很少能有不心动的,独孤lun再懂事也不例外。
但他好歹知道要先问过皇嫂的意见,因为皇兄临走时说过,在他回来之前,这宫里就是皇嫂说了算的。
人都站到这里了,木韵也不能太下郑贵太妃的面子。
她朝独孤lun点了点头,意思是去吧。
郑贵太妃送给独孤lun和独孤仁兄弟的是一对锦囊,锦囊里装了几味只生在荥阳的药草,可当熏香使,同时也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她大概也知道这类东西送起来容易惹人怀疑,所以特地跟木韵解释了一下。
郑贵太妃道:“这锦囊,当初娘娘与先皇大婚时,我也曾送过娘娘一个,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
木韵按着时间回忆了一番,发现是有这么回事。
于是她点了点头:“嗯,本宫挺喜欢的。”
郑贵太妃很高兴,又问:“另一个呢?”
独孤lun捧着锦囊飞快地回答了:“阿仁在练字呢。”
之后不等郑贵太妃再说什么,他就拿着锦囊跑了,说是要把太妃娘娘的礼物给弟弟送去。
到这里木韵还完全没有多想,只对郑贵太妃笑了笑:“小孩子比较皮。”
郑贵太妃当然不会计较。
这回她没有再饮露殿留太久,小半个时辰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但对木韵来说,应付她还真比应付独孤信还累。
吹寒也很不喜欢这位贵太妃,道:“她这样一次次上门来也没有意义,何必呢?”
木韵在心里表示了赞同,然后直接切了话题道:“你替我把之前那本书拿来吧,难得今日有点Jing神,我把它看完算了。”
吹寒躬身应是,没再多嘴。
木韵这几天在看的书依然是话本,不过和之前那些有点不太一样,因为这本讲的不是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而是高韵的上上代,几位门阀大佬的往事。
主要人物有谢陵的叔父谢棋,苏衍的父亲苏潜,莫玄的叔父莫峤,写得还挺有意思,就算当八卦看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她看完时,外头的天也恰好黑了。
吹寒问她可要用膳,她想了想,说先去东面看看那两个小子的字练得如何了。
练字这个任务是独孤信给他们布置的。
其实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应该开蒙了,尤其是他们俩现在还是被当成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的。但独孤信现在不在宫中,总不能请老师来后宫为他们俩讲课罢,所以干脆让他们先练着字。
相比活泼的独孤lun,小了一岁的独孤仁在练字时要耐心许多。
木韵看了他们今日成果,还算满意,便夸了他们两句。
得到夸奖的两兄弟都很高兴。
当天夜里用完饭,木韵回到西偏殿休息,正琢磨着让吹寒给她再找两本书呢,就听到帘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是侍从的惊呼——“娘娘!”
木韵认出这是被她拨到东偏殿去的一个小丫头声音,忙翻身下床,披上披风快步出去。
“怎么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lun公子他忽然烧起来了,还不停说胡话!”小丫头虽然着急,但口齿依旧清晰,“秦桑姑姑已经去找太医了,她让我来告诉娘娘一声。”
她口中的秦桑便是东偏殿里的大宫女。
木韵忙让人把饮露殿内的灯全点起来。
她一边往东边过去,一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丫头说两位公子和之前一样,吃完饭没多久就睡了,可是方才秦桑进去替他们看被子的时候,却发现独孤lun发起了烧。
木韵带着人过去看了一番,发现情况比她想象中还严重。
没过多久,太医也来了。
木韵拦住了太医行礼的动作,让他赶紧给独孤lun诊治。
太医是当初给她开过药方的那位,医术没的说,但他诊治下来,却是频频皱眉。
木韵着急:“怎么了?”
他犹豫了片刻,道:“只是风寒入体而已,怎会烧至这般?”
木韵也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