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虎死不倒架,总该有些威慑作用,他们兄弟就算斗得再厉害,也不至于上刀子,谁知……”陈媛说着摇了摇头,惟余一声叹息罢了。
她这也是脱险之后才有闲心为燕王感叹,放在自己逃命的时候,别说哀叹别人的命运,连自哀自怜的功夫都省了。
文英只静静地听她说话,太子所犯是为人lun大忌,身为一国的储君,先杀同父兄弟,再杀庶母,如此人lun惨剧,她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难道她还要以旁观人的角度,轻飘飘地做出一番评论么?
她现在只庆幸陈媛警惕性不弱,自己也有本事,全须全尾逃出生天。
“姐,你呢?”陈媛感慨完,笑盈盈地问,她也很好奇,姐姐是怎么拖着一副残躯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她从来没有轻视过姐姐的才能,但重逢之后,见姐姐成了这副样子,她心中怜惜万端之余,也把她放在了一个需要人,也就是她保护的位置上,谁知没有她,姐姐也能凭自己的能力活得很好,甚至还能反过来为她提供庇护。
文英已经劳累了一天,不太想说话,三言两语就总结了自己的经历,叙述也是冷冰冰的,客观而不含感情色彩。
饶是这样,陈媛也听得津津有味。
赵家庄延伸出来的那条路已经被拓宽了,修得很平整,轮椅可以在上头轻松地经过,陈媛推着文英走过一棵老杨树,树后突然窜出个汉子,口里喊着:“赵娘子,请留步,小人有话说。”
“赵娘子”和“大小姐”一样,是乡中人加给文英的尊称,区别在于,她手下的人称呼“大小姐”,外人称呼“赵娘子”。
自从文英出名后,像这汉子一样等在她必经之路上,希望她能答应他们祈求的人不在少数,文英也习惯了。
但就在目光触及这汉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头却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直觉这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却实打实的救过文英很多次命,她本能的想避开,但身体条件限制了她的行动。
——电光石火之间,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冲着文英扑了过来!
余光扫过,见赵家的随从都吓呆了,就是有几个没被吓住的,肢体反应也跟不上想法,汉子得意地想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这人没跑了!
就在这么想的下一刻,视野里出现了一只脚,一只挟着风雷之力的脚,上头还穿了只漂亮的鹿皮靴——
这只脚在视野中放大,放大,汉子睁大了眼,眼睁睁看着这仿佛天外飞来的一脚踢上自己的腮帮子,那重重的力道活像一柄铁锤砸了过来!
汉子被踹得飞出去,在空中飞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或者说带唾沫的血,又在四溅的尘土中扑在地上,抽抽了两下,侧头吐出两颗牙齿。
陈媛还不罢休,紧赶着跟上去,揪起汉子的衣领,干脆利落地卸了他的下巴和胳膊,怒喝道:“还不上来把他压着!”
赵家的随从们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把人绑了,低着头不敢看文英的脸色。
文英并没有迁怒于他们的意思,这些人只是养来看家护院的,指望他们承担现代保镖的任务,那是强人所难。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会遇到刺杀,驱动轮椅上前看了看刺客的情况,不放心地说:“把他绑紧了,回去审问。”
不必再怎么查看,陈媛在盛怒之下的一脚可不是好受的,刺客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头还垂着,看着和死了一样。
文英可不觉得对付她能用上死士这样的人物,无他,不值得罢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刺客趁人不备自杀,看完后就招呼人回家了。
到了庄子里,自然有人把刺客提走,就在天井里先打三十棒再审。
这刺客只是被陈媛踢了一脚,身上还完好无损,文英根本没有干涉,想要她命的人,不管是主谋还是受人指使的,她都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对他们挥洒。
她只吩咐了一句:“堵上嘴再打,这就要吃饭了,别影响人吃饭。”
陈媛很久没沐浴了,野外天气冷,旅店里也提着心,终于到了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她毫不客气地要求先洗澡。
这时庄子上的人已经知道是她救了文英的命,都把她当成上宾对待,立刻烧了一大桶热水,熏暖了屋子,还拨了两个小丫头伺候她沐浴。
浴桶边的架子上搭着干爽的布巾,擦身的Jing油,热水浸着皮肤,蒸去了疲乏和风尘,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两个小丫头的手艺,忒糙,也不知姐姐是怎么忍的。
一问才知道,这两个丫头全家都在洪水里死绝了,不知怎么跟着难民流落到平江郡来,她们人小,干不了重活,就被安排到庄子上帮工,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这样的丫头当然比不上宫里Jing心调|教出来伺候人的侍女。
陈媛索性也不要她们伺候了,打发她们出去玩去,自己洗了一回,擦了擦shi漉漉的头发,换上干净衣服,才出去,就见文英坐在桌边笑着看她。
“这衣服还行,挺合身的。”文英将她打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