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直直插在沈晋的胸膛,程述已经快要疯了,“你这是做什么!沈晋!!你在做什么!!”
少年崩溃地呜咽,声音像是从漏风石窟里呜呜传过来的凄凉。
“到底在……做什么啊……”
男人唇色很快苍白下去,但还笑着在少年的额头上吻下一记。
“我放你自由。”
你本应如飞鸟,撩掠大海与山川,是我拔羽锁腕将你囚于深暗。
今日我还你穹苍与汪洋,以性命许诺你无后顾之忧。
愿你……欢喜。
……
三年后。
美国波士顿mit的数学科学研究院。
身穿驼色风衣的俊美青年推开线条感浓重的玻璃门,以流利的英文询问服务台端坐的实习助手。
“小姐。”程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证件展示在她面前,“我想来查一查当年数据大桥的参与人名单。”
“好的,请稍等。”
电脑上很快检索出八年前的人员名单,“先生,名单在这儿。”
程述看着她翻转过来的电脑显示器以极快的速度浏览着所有人的名单,从主要科研人员到助手逐一扫过,目光专注。
他把电脑转过去,“小姐,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chamberin的男人曾经就职过呢,他是一九□□年出生的。”
女助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打着字,“没有,先生,我们这里八年来都没有任何叫chamberin的人。”
“那沈晋呢?s-h-e-n-j-i-n”
“抱歉,依旧查不到。”
“好的,我知道了。”
果然……还是没有吗?
手指几不可见地抖了抖,程述露出一个微笑,“多谢你的帮忙。”
“不用客气。”
拉了玻璃门出去,略有些刺目的阳光闪在程述的脸上,俊美的东方青年脸上突然就不可抑制地出现一种疲态。
当年他慌忙拖着骨折的腿去叫值班医生,回来的时候病房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程述本来以为这个小世界要因为宇宙意识的毁灭而一起消亡,然而那么长时间以后它还是在照常运转,于是青年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
是不是沈晋只是受伤了,他还在,从来没有离开。
他怀着这样的希望去了沈宅,开门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不是沈晋,而原来的沈氏集团也变成了赵氏集团,赵亦南成了董事长。
于是程述去找赵亦南。
赵亦南还认识他,而且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于沈晋的事,就好像这个人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全世界只有自己记得沈晋的存在,这种感觉几乎要逼疯程述。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些灰色空间里的岁月,去帮沈晋收集能量的那些世界,还有他的爱人。
都是假的。
青年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进着,心底冷得可怕。
旁人都说他想什么都想得复杂,可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他想得实在简单。
比如在找人这件事上的冥顽不灵,只要稍微关注些财经版的人就知道世界第一证券公司的老板一直在找一个叫沈晋的人,英文名叫chamberin,他们每一次财经报的下版都会有关于这个人的寻人启事。
但从来没有登过一次照片。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是想保护那个叫chamberin的男人的*,但只有程述知道,是因为他没有。
他清楚自己已经把寻找沈晋这件事给闹得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但是程述偶尔又会不争气地想,沈晋如果还在,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所以沈晋也可能已经不在了,凭着执念去寻找的这件事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多令人绝望的词语。
对面递过来一张纸巾。
青年呆愣着抬头,有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担忧地看着他,“我想你需要这个。”
程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了满脸的眼泪,他有些局促地接过纸巾道谢。
那个姑娘说:“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不如去前面的许愿池,据说扔一枚硬币进池子,上帝就会听见你的祈愿。”
青年笑起来,“好的,谢谢你。”
他身上只有一枚50美分的硬币,不知道上帝肯不肯把他的愿望实现,可笑的是,在绝望的时候人总是什么都信的。
程述是认真地在考虑50美分要怎么扔才能扔得符合基督教教义些。
波光粼粼的水面,旁边有不少孩子在嬉戏,中间还有喷泉。
程述拿出那枚50美分的硬币颔首闭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祈愿。
他想要沈晋平安。
只要平安。
硬币被弹出,在阳光下折射出闪亮的光,而程述闭着眼等它入水的那一声却始终没有听到。
青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