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皇位,只是他还不自知罢了。”
萧美娘微微咬了下唇,同样的话,她已然对杨广本人说过,心中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却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只问道 :“宇文大人此言何意?”
“太子妃又何必明知故问,臣的意思已然再明显不过……这龙椅,晋王并非最佳人选。”宇文化及悠悠道。
“所以……你便将目光投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萧美娘也不再伪装,直问道。
“不错。”宇文化及道,“太子妃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若晋王当真登了位,你们母子便再无活路。而若是这孩子日后成了皇帝,那么太子妃便是太后,一世享不尽尊荣。这样天壤之别的两条路,相信太子妃不会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难怪这些时日还有人来给我送安胎药,替我诊脉,原来尽是宇文大人的手笔。”萧美娘冷笑道,“只怕此刻我若不答应,这孩子也保不住罢?”
宇文化及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模样,笑而不答。
萧美娘咬咬下唇,道:“只是,此刻太子尚在,你当真能有法子将太子和晋王一并除去?再者,孩子还需半载有余才能出世,在此期间,又该如何?”
“孩子出世前,自然该由如今的太子妃,日后的太后临朝称制了。”见她口风已然松动,宇文化及轻轻一笑,“至于其他,便不是太子妃所需要Cao心的了。”
说完客客气气地朝她一拱手,转身离去。
萧美娘徐徐坐了下来,指尖紧紧扣住窗棂。
她如何不明白,宇文化及满腹野心,自然是觊觎皇位的,只是如今朝局动荡,他怕贸然自立不得天下之心,才想了这个法子虚与委蛇。名为让她临朝称制,让她的孩子登上帝位,实则却不过是拿她们母子做傀儡,做幌子罢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所谓的“一世享不尽尊荣”又岂会当真长久?
再者,她之所欲,又岂会仅仅是富贵荣华?
只是,如此情景之下,她出了应下,已然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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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数百里开外,一处山间密林里,杨勇负手立在水边,举目北望,眼神幽邃。风在他身后呼啸地吹起,撩动着发梢袍角,不住翻飞。
山形交叠掩映之间,皇城依稀可见。
正此事,一人急急跑上前来,在他面前一拱手道:“殿下!”
杨勇回头,见来着正是从城中打听消息回来的探子,便道:“情况如何?”
“回殿下,”探子道,“小人在城中多处探得消息,虽然晋王将陛下软禁,对外只称陛下重病,由自己代理国政。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如今京中人人都知道,晋王有弑父篡位之心,民间以及守军之中,已多非议。”
杨勇低低地“嗯”了一声,顿了顿道:“可知晋王为何迟迟不登位?”
“这个……小人不知,城中对此也多有猜疑。”探子迟疑道,“小人以为,这只怕是晋王为了引殿下回去而设的局……”
杨勇眼光一暗,道:“纵然是局,也得一试。”
在出征前,他心中便已然觉出了异样,故而特意命人马缓慢行军。果不其然,不久之后便传来了所谓杨坚重病,晋王代政的消息。
在得知杨广并没有失明的瞬间,杨勇便明白了这一系列的前因后果。故而他名义下仍是往南而行,实际上却并未当真动身伐陈,而是将人马掩藏在了这山间,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而观了一月有余,他知道此时此刻,时机已然成熟。
已然到了同他来个了断的时候了。
“立刻下去,召集众将入大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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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坐在桌前,状似悠闲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口中道:“打进来了?”
“是!”前面的将领则是一脸焦急,“太子人马攻城已然三日,还请大人通报晋王,速速做决断才是!”
心中却不解,前线探子分明很早便将发现太子大军的消息送至宫中,为何晋王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作。
“陛下尚在,太子却这般大肆攻城,岂非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宇文化及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只道,“你们稍作抵抗,便尽数撤了。”
“什么?!这、这如何能行……”
“此乃晋王之意,晋王如今代理国政,你们怎敢违抗?!”
“……喏!”将领无法,只能咬牙,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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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大军五日便破了外城,过程可称轻松。入城之后,他严令三军,对百姓不得有分毫冒犯,违者定斩不赦,以正军威。
而与此同时,他心中却也不免起了疑惑,只觉得一切似乎进展得太过顺利了。
可事已至此,已然容不得退却和怀疑。毕竟,杨广手中还握有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之人。
明知是龙潭虎xue,也要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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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色如霜。
杨广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隐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