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施了个助眠的小法术,在路过婴儿房时,瞧见暾暾挥舞着小爪子, 咿呀出声, 并隐约有要放声哭闹的趋势。
宁仪连忙闪现在暾暾面前, 醒过来的暾暾看见他果然安静下来,一双灿若繁星的明眸笑呵呵地盯着他,流着口水抓着他的手要亲他。
宁仪由着他抓着, 俯身亲亲他的额头,又招来打盹的啾啾让它帮忙照顾。
啾啾虽然不能化形,但毕竟是只成Jing的鸟,许多小事动动翅膀用灵力就做得了。
见宁仪要走,已经习惯了他神出鬼没的啾啾摆摆翅膀,一边跟他告别,一边哼着曲儿哄暾暾入睡。
宁仪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随意在玄关处披了件外套,顶着如刀割般的寒风出了门。
……
对方约见的地方离宁仪之前住过的医院很近,只隔了一条街,是在一处颇为空旷、除了枯黄的草地只剩几道栏杆几根电线杆的地方,重要的是,没有监控。
现在半夜一点,是连电线上都不会有麻雀停留的时间。
宁仪不是没有质疑过为什么会选这么个地方,尽管以他如今Jing进了不少的修为来说,并不算很担心,但对方定在这里谈话,免不得有些别的想法。
宁仪多疑地想,说不定有陷阱呢?
但对方现在认定自己是蛟龙一族的人,应当不会得罪自己才对。
宁仪轻抚手上的戒指。
上一次他回家后,有试探着问过付锐修关于这蛟珠的事,却半点情况都没问出来。
付锐修表现的太过正常,像是真的不知道内情,宁仪只得作罢。
总之暾暾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他隐藏起翅膀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漂亮些的人类婴孩。
.
然而,来到约定地点,看见意料之外的人后,宁仪才猛然发现,或许这件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偌大的昏暗天色笼罩下的地域,除去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并未露脸的男人,另一个人却是自己熟悉的。
——项邱居然也在。
项邱的脸色发青,面上笼着寒霜,一言不发。
周身有细微的血腥气。
宁仪神色一肃。
那血是项邱自己的。
披斗篷的男人见他停在十米开外,撩下兜帽,露出一张并不明晰的脸来,仿佛被雾遮掩住了一般。
宁仪警铃大作。
这人绝对比自己想象中强很多。
“你就是宁仪?”那人声线有些磁性的沙哑,一顿一滞地并不流畅,像是电波嗞啦流过的感觉。
“鄙人姓高,前来与你商议你所要求的事。”
宁仪回应他,“项医生怎么也在这?”
“呵。”那人朝项邱伸过手,“你说他吗?”
他手掌中银光一闪而过,原本离他几步远的项邱被迫被一股强力吸过去,脖子瞬间被钳制住,只能发出几声挣扎的呜声。
“你要做什么?”宁仪喉头一紧,连忙问。
“他做事太不谨慎,让人发现了端倪,又向你暴露了我们的存在,自然应当按叛徒处置。”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卡顿,像是老旧又干涩的机器。
在他面前处置?
威慑他吗?
但这杀的是他们自己的人啊。
宁仪喉结滚动,捻了捻指头,“这与你要跟我说的事没有什么关系吧,带他来真的不是来破坏气氛的?”
“呵呵,不、不,是营造气氛的。”那人另一只手拂过项邱的头顶,笑着道,“而且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小朋友?我相信没有这个桥梁,我们会搭建起一个更便于交流相处的新渠道。”
宁仪一动不动地盯着被扼住喉咙近乎窒息的项邱,对方似乎连基本的逃命本事都施展不出来。
难道你要袒护这个杀人凶手吗?
他仿佛听到那人这么问。
宁仪捏紧了拳头,在心里狂摇头。
他不会。
对方挑起唇角,手中陡一用力,寒光大盛。
项邱连呼喊都发不出,连身为魔的身体都再不能凝聚,在他手里从接触的脖颈处四散成黑烟。
那人手一扬,黑烟便登时散了。
宁仪只觉心里哪里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面上却还要保持一派平稳,不能让对方看出丝毫波动。
忽然,那被挥散的黑烟悄无声息的,借助黑暗的遮掩飘回来一缕,回荡在宁仪耳侧,有间断的声音直往他脑海中去。
——
“我早在之前就知道必会有今日……所以我已经把蓉蓉托付给她在国外生活的姑姑。但我这妹妹嫌柚子太吵不愿意养,我只能将柚子寄去了你家,明天就能到,它挺喜欢你的,希望你能善待它……如果你也不能养,那就是它的命了……”
细若游丝的尾音伴着两声长叹,又像是含着笑,随风乍然飘散。
宁仪脸皮一阵抽动。
之前还打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