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仪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眼睛都快眨累了,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两人一时四目相对。
付锐修歪了歪唇,像是猜到一定会是这个结果似的,毕竟除去唯一滚床单的那一次,宁仪似乎对这种事耻度很高。
见付锐修松开手,宁仪显而易见地呼出一口气,然而他刚刚安心不到两秒,就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温热的触感倾覆下来,贪婪地摄取他的气息。
宁仪大脑迟钝地发现,眼前的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他并不排斥和付锐修单纯地咬咬嘴唇,这对初涉情.事的他来说,是件很有意思、能够感受到对方爱意的事情,甚至他有兴致的时候会主动配合,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即使之前许多次也同样带着浓重的情.欲,但这次却纯粹地让他感到有点心惊胆战。
像是预知到什么。
宁仪被这种恍恍惚惚地、肌肤相贴的暧昧氛围中混沌了好一会,等反应过来时,身子一轻,已经被付锐修横抱着放到了放好水的浴缸里,衣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除了干净。
付锐修拿着花洒调试好水温,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淡定自如地帮他冲洗。
宁仪茫然地趴在浴缸壁,手指松松地搭在边缘,盈了丰沛水汽的双眸朦朦胧胧,像是水面上模模糊糊的月亮,嘴唇红润,“你……”
“你以为什么?”付锐修揉了揉他绯色的脸颊,“我总不至于对一个怀着孩子的人下手。”
宁仪往后缩了缩。
想起什么,他又伸手越过付锐修的手臂往他身.下探去,毫不意外地碰到灼热硬.挺、尺寸可观的那一处时,又吓得差点缩回手。
明明都这样了……
付锐修动作一顿,面色微沉,“不想好了?”
宁仪没有看他,又摸了摸那一处。
付锐修捉住他的手,“宁仪!”
宁仪不为所动地直视着他,“我帮你弄?”
付锐修亲了亲他沁着水珠的鼻尖,似在忍耐,“你光溜溜地在我面前,却以为能随便糊弄过去?”
付锐修稍稍离开了一点距离,“乖乖洗好,然后出去,嗯?”
宁仪收回还残留着灼热温度的手,埋下头快速地自己扑了点热水草草洗完,扶着肚子跨出浴缸,蹬蹬蹬抱走衣服探着脑袋,“那你可以开始了,我在外面等你。”
付锐修一把将人捞回来,“水还没擦,急什么?”
宁仪:“……”
*
等付锐修重新穿的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之前快要化身禽兽模样的时候,宁仪也早早准备好,由着付锐修领着他去酒店顶层的仅供少数贵客使用的餐厅。
宁仪看到门口迎来的侍者时,才知道这里被付锐修包场了。
宁仪跟在高瘦的身穿燕尾服的男侍者身后,目光落在付锐修牵着自己的那双手上。
这种独一无二的幸福感……
付锐修将他的脑袋正回去,让他直面打开的餐厅大门。
一瞬间,视野里涌进漫无边际的烂漫花朵、手工吹制的玻璃吊灯、无数染着烛火的烛台、Jing致费心思的各种小装饰。
宁仪记起自己似乎曾在网上看到过这种亮闪闪的瑰丽场景。
比如一些明星的结婚现场。
“这餐厅收拾地还挺别致。”宁仪四处打量,随着付锐修缓步往前走着,耳边弥漫着轻缓的音乐,鼻尖满溢着迷人的花香。
大门在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饭呢?”宁仪又问。
侍者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宽敞奢致的餐厅除了他们一时竟没有其他人,正中的长桌铺着华丽繁复的桌布,落着漂亮的烛台、餐具、成片的花朵,但就是没有食物。
宁仪发出疑问,他其实已经饿了。
请体谅体谅他这个承担着两个人饭量的辛苦的孕夫吧。
“晚饭得一会再吃了宁仪。”身后的男人声音醇厚,沉淀着深度,只是此刻他的心情绝不像表面那样轻松沉稳。
宁仪转身看向这个意图克扣他伙食的人,就见他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银色的戒指盒。
付锐修含笑低头打开,露出那一枚准备了许久的戒指,他声线轻而慢,比起往常利落的风格,难得地拖了尾音,像是引诱世人吃下苹果的那条毒蛇,“喜欢吗?”
宁仪慢了好几拍,下意识地以为是这是这三五天付锐修送给他的小玩意儿,便想接过来,笑盈盈道:“喜欢。”
付锐修退回手,看着他道:“你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宁仪没头没脑地回答,“知道啊。”
付锐修肃起神色,“接受它等于接受我的求婚。”
宁仪迷茫地冒出问号。
看透了宁仪的懵懂,付锐修舒展眉宇,目光诚挚到近乎虔诚,说出了那句酝酿许久、无数人都必将对着心爱之人说出的一句话,“我喜欢你宁仪,你愿意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