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在他掌心蹭了蹭,又安稳的睡了过去。似乎是无心的一个动作,却令沈辰丰的手刹那间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眼神都深了许多。
他似乎还记得这具身体的主人自小依赖他的模样,一个小小的爱哭鬼,成天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不理他他就哭,哭起来没完没了,要他牵手要他抱……印象中小时候的沈辰荣很爱撒娇,长大后反而越发的独立自主,在演艺事业上几乎从来不像他祈求帮助。
沈辰丰明白,这是自己这个弟弟好胜心强,总希望在某一方面能够匹敌自己。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又对自己的事业珍之重之,怎么可能会允许那种足够毁掉他一切的东西存在于世?
与秦渊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是一切万恶的根源,所以当白建兴拿着这段视频让他与秦天为敌的时候,他也是怀着一定程度的私心的。他找过秦渊,只要他愿意接受沈辰荣,他可以抛开一切去抹杀这件事。
然而秦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接下来,他明知是计,也一意孤行。吞并秦天,置秦渊于死地……可惜天理报应,事情竟然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他原以为自己会是最大的赢家,然而却不曾想,他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眼前的这具身体里竟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早已经换了灵魂。沈辰荣已经不复存在,再也没有人会牟足了劲的往上爬,只求够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林羡又睡了过去,沈辰丰放下水杯,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
再也不会来了,眼前的人不再属于自己,他重新掌握了沈氏,却失去了站在身边的那个人。
“喂!”江奕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叫到:“我哥……我哥已经快醒了,你不留下来吗?”
“你好好照顾他吧。”
沈辰丰头也未回,走进电梯。江奕追上来,堵住电梯门,道:“你是不是打算不再来了?”
沈辰丰抬起眼,冷冷的看着他。
江奕道:“我知道,我哥醒来以后,等秦渊恢复,他们就会永远的离开这里,难道在他们走之前,你就不想亲口对他说些什么?”
空间里静默了片刻,沈辰丰沉缓的开口:“那好,他醒来之后,请你帮我转告他,想走就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江奕目瞪口呆的长大了嘴,有人走进电梯,顺道推了他一把,电梯门关上,一层一层降了下去,如同他一颗深深坠落的心。
林羡又昏睡了一天,才终于清醒过来。但是还十分虚弱,下不了床。
江奕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转述给他,尚臣会老大周渔及其党羽落网,案件正在审理当中。秦渊伤得太重,失血过多,能够挺过来已经奇迹,现在还未脱离危险,在重症病房接受观察,赵叔在上面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至于沈辰丰,当江奕将他的决定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他的时候,他竟然心情复杂的松了口气。
显然沈辰丰比任何人都要果决,在所有人都还深陷局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已经孑然脱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两天后,林羡稍微能够下床走动了。
“我想去看看秦渊。”他从床上坐起来。
江奕扶着他,两人肩并肩地走上五楼重症监护区。江奕现在比他还高出一点,林羡侧头看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太长了,看起来像个女孩子,找个时间去剪掉吧。”
江奕随意的将盖过耳朵的碎发拨到耳后,笑道:“就这样吧。”
赵管家一直守在秦渊病房门口,年迈的脸上露出倦容,见到林羡,依然露出温暖的笑容:“林羡少爷,你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林羡轻轻笑道,“我想看看秦渊。”
赵叔道:“医生说不能打扰太长时间,十分钟就好。”
林羡点点头,赵叔帮他打开病房门,医院特有的白□□调衬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仿若透明。秦渊头上缠着纱布,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泛黄的药渍与血迹触目惊心。一旁的心跳显示仪发出滴滴的声响,上面的曲线规律的跳动着,然而床上的那个人却仍旧紧紧的闭着眼,没有醒来。
赵叔轻声道:“已经昏迷了五天了,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只是还醒不过来。”
林羡趴到床边,小拇指小心翼翼的勾住秦渊的大手,轻声道:“他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我相信他。”
他扭头坚定的望着秦渊的容颜眨眼,仿佛询问他的意见似地道:“我说得对不对?秦渊……”
赵叔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江奕一起离开病房,将难得独处的空间留给了林羡。
林羡望着秦渊的沉睡的脸,对方苍白的面容上五官依旧深邃俊朗,睫毛纤长,脆弱如同蝶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了不同灵魂的原因,明明在以前是分外憎恨的一张脸,这一刻却如此的让他依恋和心动。他从这张脸上看到的完完全全是秦渊的影子,却比之前更加的沉稳有担当。
也许,这一场磨难真的是上天对于他们的考验,彼此从陌生走向熟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