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米。”杨琼直直对上里正的眼睛说,“大家都瞧着了,我家门口没有一粒白米,怎么着就空口白牙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呢?”
视线从杨琼脸上移开,钱进来看向石金花,又看了眼李春花,问:“杨家的,你说。”
“这病秧子说的还能信?”李春花双手抱臂,瘦的柴杆似的腿叉开,瞧着就跟个夜叉似的,“里正,你可得辨明了,就算是杨家的哥儿,也不用客气,该怎么来还怎么来。”
当娘的都不站在自己的孩子这边,钱进来心里有了底,又看了石金花一眼,沉声道:“不过是小半袋白米,杨子你要是真拿了,就交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要是没拿,就说个清楚明白。”
钱进来这么说,心里是打过算盘的。石金花不用说,季元秋识文断字,就是考不上秀才,以后在村里做个教书先生也是大大的好事,再说杨家,李春花拿自家哥儿不当人看,他也清楚。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只要杨琼服软了,那就能解决。
“季大叔,麻烦扶一下木车。”杨长寿坐在木车上,唇角含笑,抬起狭长的眸子看向院子里……
☆、第22章 稀里糊涂
村子里十户有九户人家都知道杨福元,知道他有个生来就病弱的儿子,打小就有人说肯定活不下去,一年又一年的过来了,杨福元的儿子还活着,却也只是有口气喘着罢了。
杨长寿就这么喘着一口气,坐在木车上,一张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他面貌俊美,皮肤白皙,比院子里的妇人们要好得多。
这还是杨长寿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几个妇人看得愣了神,这十里八乡的恐怕也没比这人更好看的了。
“麻烦让一下。”对于自己的儿子,就算是Cao劳辛苦大半辈子,杨福元也是毫无怨言,并且是自豪的,瞅着那些个妇人们都看着杨长寿,他直接扯开了嗓子,推着木车往院子里去。
季大山也是愣了神,被杨福元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赶忙走过去帮忙扶着木车,跨过大门下面的门槛中间的一道小豁口。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近在眼前的杨长寿,季大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谢谢季大叔。”杨长寿微微点头,一双眸子却瞥向屋子里头,刚好与正往外看的里正对视一眼,他勾起唇角,眉眼含笑,声音不大不小,“爹,快把我扶下来,见了里正怎么能没有理数。”
“哎,可别。”钱进来也知道杨福元家有这么个儿子,听说活过今天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那是跟阎王争日子的人,他怎么看让杨长寿下来,万一伤风着凉一命呜呼了,他可担不起。
“长寿虚读几年书,别的不晓得,这点礼数还是有的。”杨长寿扶着木车,掀开被子慢慢挪到地上。
杨长寿看上去身形瘦弱,个子却是极高,几乎跟韩青石差不多高,就是身子骨薄,跟片秋天里的枯叶似的,来阵风就能吹走似的。身上穿着贴身的质地极好的棉布料,杨长寿扶着木车,挺直腰杆,自身那股子气势,愣是让周围的妇人看呆了。
“长寿哥。”杨琼往外一看,就知道杨长寿这是给自己镇场子来了,可别说,他一出现,里正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一震。“青石,扶着我出去。”杨琼赶忙抓住韩青石的手,两个人急忙走出屋子。
不着痕迹地看了周围一圈人,杨长寿对着杨琼微微点头,好像知道钱进来想的什么一样,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这几日身体有所好转,想着爹娘一直受村里人的照顾,正好又读过几年书,等过几日,便可以在村里办个学堂。”
伸手抓着杨长寿皮包骨头的细瘦腕子,杨琼眼圈泛红,他知道这是杨长寿故意这么说的,便锦上添花道:“那倒是,长寿哥读书过目不忘,教村里耍泥巴的孩子还不是绰绰有余的。”
季家的季元秋倒是会读书,就是鼻孔朝天,从来看不起村里泥地里玩的孩子,也瞧不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里人,总觉得他自个儿是那飞上枝头的凤凰,以后要当官老爷的。钱进来能当上里正,可不是个傻的,这会儿一对比,且不说真材实料,就是这份气度,季元秋也是万万不及杨长寿的。
“哎,长寿是吧,”钱进来立刻从屋子里小跑着出来,走到杨长寿前面,搓了搓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边赞叹着,“我去镇上见的读书人,也就这么个模样。”
看里正那样子,是把杨琼这档子事抛到脑后了,眼里都是办学堂的事。杨琼赶忙把早晨的事说了,最后看了一眼李春花,轻轻摇了摇头。
轻轻拍了拍杨琼的手,杨长寿眉眼弯弯,不紧不慢道:“我看这个事儿,不是杨子家到底有没有白米,而是季婶子,杨婶子没有证据就说杨子偷的白米,这要拉到衙门里头去,是属于诬告。”杨长寿看到石金花和李春花齐齐变了脸色,话锋一转说:“里正明察秋毫,我看这事儿还是问问季婶子到底有没有撒谎才对。”
两个婆娘互相对视一眼,李春花站出来,抬手指着杨琼说:“那是杨家的哥儿,我是他娘,我还能不了解吗,我说他偷了,他就是偷了。”
“有娘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