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粗暴地把秦惟一拉,扯得邵子茗也跟着走了一步。邵子桐瞪了秦惟一眼,扭头对邵子茗说:“你不知道四叔多担心!接到信就往这边来了,一直在等着你!还不过去见礼?!”
锦华城与宁城相距二十来里,马车快的话,就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留运一大早离开宁城,不到晌午就回到了邵家。邵四爷一读信就急了,马上往这边来,太阳没落山就进了城。可邵子桐领着四叔到了江晨生的院子,都晚饭了,江晨生和邵子茗竟然都没回来!留财这个傻子,居然没跟着邵子茗。邵子桐真后悔早上去上学了,没有与留财一同过来!万一出事……他提心吊胆,每分钟的等待都让他出虚汗!
终于,他看到江晨生和邵子茗走过来了,立时怒火冲天。动不了邵子茗,只能对江晨生撒气!
邵子茗却觉得堂哥大惊小怪!他小声嘟囔:“又不是我让我爹来的!”还是不放手,拉着秦惟往马车前走。
秦惟蹙了眉:温三春为何到了邵家?前世就是如此?还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前世,他才来了?就像翠羽变成了多生一样?
马车帘子一撩,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下了车,秦惟一看,此人面庞长方,浓眉狭目——夏玄锋!前世夏玄弘的二哥!那温三春在此地是与邵家有关?还是与自己有关?……
邵四爷看着儿子拉着个衣衫破旧的瘦削青年走过来,就知道这肯定是邵子桐跟自己说的那个攀缘儿子的穷酸书生!他心中对这个人升起莫名的厌恶!真想一脚把这个人踹飞!
自己的儿子心性单纯,过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人肯定对自己的儿子花言巧语,骗取了自己儿子的信任,好让儿子给他钱!他竟敢这么玩弄自己心爱的儿子!真太下作!
邵子茗见父亲脸色严峻,心中也打鼓了,干笑着对父亲说:“爹!这位是我的学长江晨生!我与他意气相投,亲如兄弟……”
邵四爷打断道:“你一天学都没上,哪里有什么学长?!上车!跟我回家!”
邵子茗摇头:“我不……”
邵四爷喝道:“我给你求学的银两呢?!”留财告诉他儿子把所有的银子都要走了。
邵子茗眨眼:“我……我……赌博都输了……”
果然!邵四爷恶狠狠地看向秦惟:“那我就让人搜搜他的身!”
邵子茗尖叫:“不成!”搜出那些买屋合同和钥匙怎么办?
邵四爷厉声道:“那你立刻上车!跟我回家!”
邵子茗眼泪上来了,盈盈欲滴地看着父亲。过去见儿子这副可怜像,邵四爷一般会心软,但此时可不会!他冷笑着看向秦惟:“你是劝他回家呢?还是让我搜你的身?若是搜出了我家的银两,莫怪我让人打你个半死!”
秦惟现在的心思不在搜身或者银两上,他在紧张地思考温三春的问题!温三春会害邵家吗?上一世,他去夏家假投诚,后来被夏玄锋杀了,这次他是来杀夏玄锋的?还是会害自己?毕竟前世自己设计了他,或者是自己多心了?他只是来给邵家做事,挣一份工钱?自己如果想办法把他赶出邵家,他反而会升起怨恨,干出恶事来?……
见江晨生皱眉不语,邵四爷觉得这个书生是怕了!又对自己儿子说:“快点上车!”
邵子茗扭头看秦惟。秦惟想起上一世,夏玄锋堪称爱弟狂魔。夏玄弘一世孤独,一定让夏玄锋心中遗憾,所以此世才成了邵子茗的父亲。他对邵子茗必是全心疼爱,给邵子茗选的亲事肯定是最好的。邵子茗在他的看护下,生活优越,成亲生子,一世安逸,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自己穷困潦倒,能给邵子茗什么?
秦惟低头在邵子茗耳边轻声说:“跟他们说,你想单独与我待一会。”
邵子茗嘴角下垂,流了泪,对父亲说:“我……我想和他到那边说几句话。”
他们正站在邵四爷面前,邵四爷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对这个穷书生言听计从,气不打一处来!可儿子平时虽然任性些,没出过大错,这是头一次走了歪路,还是被人骗了!此时不能太逼着他,只要把他带回家去,然后让人将那个穷书生赶走,这事就过去了!
邵四爷对院子的墙壁一指,“快点!”
邵子茗紧搂着秦惟的胳膊,这次是秦惟先往墙边走,将邵子茗带到了墙边的暗影里。秦惟余光看着周围,悄声对邵子茗说:“你先与你父亲回去,给我几年,我挣了钱,就能去看你了。我是你永远的朋友和兄弟……”
邵子茗只觉自己的心被切开般疼痛,泪水如串珠滚落,抽泣着:“我……我不想离开……秦惟兄……”
秦惟说:“不会久!真的!”
邵子茗说:“我不要几年,你下个月就来看我,别去挣钱,我拿钱给你……”
那是你父亲的钱!
秦惟摇头:“半年,半年后,你成了亲,我去看你。”
邵子茗原来对成婚也很向往,人都说王家小姐长得好看,知书达理,可是现在却觉得成亲什么的都比不上与秦惟兄在一起快乐,他摇头:“我跟你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