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姑娘挽着一篮子花叫卖着:“芍药!早上大朵开!”
秦惟抬了下手,小姑娘跑过来,篮子里是一枝枝花瓣闭合着的芍药,小姑娘解释着:“这花晚上睡觉,早上开了可好看了!”
秦惟拿出怀里的布袋,拿出几个散钱递过去,小姑娘接过来,给了秦惟三支花,秦惟说:“一支就行了。”抽出一支花朵最大的。小姑娘拿回两支,俏皮地说:“我可不还你钱了!”
秦惟笑着说:“不用了。”把花交给邵子茗,“给你。”把布袋揣回怀里。
邵子茗接过花,喜悦中又有一丝不满:秦惟兄怎么对个卖花的姑娘都这么友善!他一手小心地拿着花,一手还是挽着秦惟的一只胳膊,两个人遛达着往秦惟家的方向走,刚刚走出灯火满街的熙攘,黑暗里一个人影猛地冲了过来。秦惟心里本来就担心邵子茗的安危,一见这样的动静,马上身体一转,将邵子茗抱在了怀中,避开来人。
邵子茗反应过来,失声惊叫,秦惟只觉一个人重重地撞在自己后背,手还乱摸了几下,才知道这只是个小偷。他回头看,人已经跑远了。
听到邵子茗的叫声,有人喊:“什么事?!”
秦惟放开邵子茗,方才抱他抱得紧,怀中的钱袋没被摸走。邵子茗紧张地问:“秦惟兄!怎么了?!”
秦惟感觉了下,说道:“没事!只是个来偷钱的。”人说财不露富,自己方才掏钱袋让人盯上了。
邵子茗焦急地问:“他没伤人吧?”
秦惟摇头:“没有。”
邵子茗快哭了,拉了秦惟的胳膊说:“走!走!我们赶快回家!”
秦惟安慰:“别怕,我会尽量……”他想说护着你,可没敢说——这不是说大话吗?江晨生这柴身体,打起来,肯定被对方一拳就撂倒了,怎么能护住邵子茗?
邵子茗却知道秦惟的意思:有人跑来秦惟兄就挡在了自己面前!他想保护自己!邵子茗觉得心中滚热,对秦惟说:“秦惟兄!我……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要你保护?”这听着不对!“你别管我?”也不对……邵子茗小声说:“谢谢你……”
秦惟觉得该教育一下这孩子,说道:“你别太轻信,也许有人会与别人勾结了,假装抢劫,来骗取你的信任……”
邵子茗忙说:“别人会,但秦惟兄绝对不会!”
秦惟笑:“你这么相信我?”
邵子茗使劲点头:“相信!我一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好!你信吗?”
秦惟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相信……”
邵子茗又喜悦又担忧,催促秦惟:“我们快点回家吧!”他小跑起来,江晨生这营养不良的小身板,跑了几步就开始喘,还咳嗽了两声。邵子茗放慢脚步,关切地问秦惟:“秦惟兄,你还好吗?”
秦惟上气不接下气:“没……没事……我……我得……多锻炼……”
邵子茗问:“多什么?”
秦惟说:“多……多走……走……”
邵子茗说:“我陪着秦惟兄走!我们天天走,好吗?”
秦惟心知这大概不可能,可还是点了头:“好……好……”
邵子茗扶着秦惟的胳膊走回了院落,秦惟闩了院门,然后去开了屋门的锁。屋中黑灯瞎火的,秦惟说:“我们先去洗漱吧。”
邵子茗说:“我要把这花放到个瓶子里。”秦惟记得在门旁正好有个装水的小瓦罐,就拿了出来。邵子茗将芍药花放了进去,屋里太黑,就把罐子留在了外面的窗下。
秦惟进屋摸到了瓦盆和巾子,邵子茗说:“我让他们把东西放箱子上面了,我去拿。”他也进了门,等眼睛适应了黑暗,蹭着步子摸了床边的箱子,开了盖子,从上面端出了个小铜盆,里面有巾子茶杯柳条等洗漱用具。
两个人去院里的井边,用井水洗脸漱口。已经五月,水不算冷。小院角落的棚子里是净桶,再轮流去了,就完成了睡前的准备工作。
又进了屋,秦惟才找出了油灯,点燃,发现那灯油该只能烧十几分钟,他忙脱外衣,把钱袋放在枕下,解开衣带才犹豫了——他已经把自己那些破烂的内衣全扔了,现在外衣下面没衣服,再光着膀子睡?
邵子茗将铜盆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坐在床上解了腰带,胡乱扯衣服,秦惟敞着怀过去帮他脱了衣服。邵子茗里面穿着雪白的内衬,踢了鞋袜,就往床上一滚,躺到了里面,拍着床兴奋地说:“秦惟兄快躺下!”
秦惟有些窘迫地脱了外衣,只余了条短裤,再去查了下门闩好了,才吹了灯,摸索着上了床。
他刚躺下,邵子茗侧身凑近,手乱摸,直到抓住了秦惟的上臂。
秦惟觉得邵子茗的手心热热的,全身一阵颤栗……秦惟悚然:自己已经不是高鹏了,可怎么突然对邵子茗涌起了这样那样的心思?!他很想将手臂从邵子茗的脖子下伸过去,亲着邵子茗的额角说:真好,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秦惟强行压抑下自己的冲动,拉过身边的夹被,盖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