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茗弄进了自己的小屋子,把邵子茗往床上扶,让他坐下。
邵子茗屁股一坐下,就双脚踢掉了自己的鞋,两手胡乱地脱衣服,嘴里说:“好热!好热!”
大太阳下走了这么长路,能不热吗?秦惟自己也是一身透汗。他弯腰帮着邵子茗解开腰带,小心地将腰带和玉佩放好,又为邵子茗脱下外衣。邵子茗只穿着丝绸内衣往床上一躺,一翻身脸对了墙,伸手把枕头拉到了头下面,拉起被子往腹部一盖……这就睡了?!
秦惟慢慢地脱下外衣,把买的两支石头簪子放在破桌子上。见邵子茗不动,就把shi透的内衣也脱了。江晨生的内衣都很破烂,秦惟实在不想穿,索性赤了上身,捡了条能穿得出去的外裤穿了。
秦惟已经累得快虚脱了,邵子茗用了唯一的枕头,他就从衣箱里找了件冬衣卷了下当枕头,在床侧躺下,长长地出了口气。
江晨生只有一条破被子,秦惟上边没衣服,只好轻轻地将邵子茗腰后的被子拉过来些,给自己盖在肚子上。邵子茗倒是没有醒,只是随着秦惟拉扯被子的力量,翻了个身,手臂抱在胸前,正碰着秦惟的胳膊。
秦惟管不了那么多了,看时辰正是午休的时候,闭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邵子茗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醒来一睁眼,吓了一跳,他仰面躺着,头上一顶补丁重叠的帐子,颜色灰黑,他一侧脸,见秦惟兄闭着眼睛睡在他旁边,两个人同盖着一条破被子!秦惟兄没有穿上衣,很瘦,锁骨突出……
邵子茗忽然一阵心酸,又想抱着这个人哭一场,他忙眨眨眼,又觉得能这么与秦惟兄并肩躺着,真太幸福!如果能蹭蹭他的脸……邵子茗凑上去,用脸贴了下秦惟的脸……
秦惟朦胧里觉得邵子茗碰了下自己的脸,立刻醒了,可是不敢睁眼:邵子茗十六七岁,肯定没想太多,自己如果睁了眼,会不会让他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启蒙了?最好是装不知道……
邵子茗与秦惟接触的脸颊一阵发热,像是被细细的绒毛掠过。他是家中独子,从小父母看管得严实,不让丫鬟服侍,以免过早染了情事,伤了身体。怕他惹上脏病,更没出去喝过花酒之类的,就等着十八岁成婚了。有生以来,邵子茗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冲动,心头如有小鹿在跳,一会儿急一会慢,他看着秦惟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一阵口干。他希望这个人能伸臂抱住自己,紧紧地,不要分开……
秦惟等了会儿,没听见邵子茗的动静,觉得有些不好。微微动了动嘴角,抬手挠了下脸,慢慢睁眼。他以为邵子茗会转开脸或者假装睡觉什么,可他一下就看到邵子茗笑着盯着他,小白牙齐整整地露着,特别坦诚!
秦惟眨眼:“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该回学里了吧?”
邵子茗不在乎地说:“已经放学了吧?回去也没人了!”
秦惟彻底清醒了,担心地说:“你堂兄肯定在找你!你不认识他家,我们真得回去了……”
邵子茗手搭在秦惟胳膊上:“我不想回去,今晚我就住这儿……”
啊?!秦惟忙说:“不行不行!我这里太简陋,而且你堂兄找不到你……”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高喊:“江公子?!我家邵小公子在你这里吗?”
秦惟失声说:“哎呀!他们找到这里了!我还没穿衣服……”他一个翻身,差点掉下床去,邵子茗猛地半坐起来:“秦惟兄小心!”
秦惟手忙脚乱地屋里找衣服:“天哪!天哪!这像什么样子?!怎么办!怎么办!这件有个大洞,这件不是上午穿的,这件是……”
邵子茗坐在床上哈哈笑,有人进了院子,喊着:“江公子?!”
房东侯老丈叫:“西边的门!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人!”
接着就有人敲房门:“江公子?!”
秦惟系着腰带:“等等!等等!”他看邵子茗:“你不穿衣服吗?”
邵子茗往床上一躺,手脚摆出了个大字,说道:“不穿!我觉得躺着好!”
秦惟恍然意识到邵子茗情窦未开,根本没有自己那些不纯洁的担忧,但秦惟相信自己不会是唯一想歪了的人……
第94章 第六世 (4)
秦惟再次整理了下自己的腰带,打开了房门,邵子桐带着两个书僮站在门前,焦急地问:“我堂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秦惟点头道:“承蒙邵小公子请了在下一顿午饭,邵小公子餐中喝了些酒,饭后不胜酒力,他不想回学堂,在下只好带他回来,他睡了一觉……”
邵子桐眼中明显露出鄙夷,秦惟甚至可以从他脸上读出成句的话来:一个穷书生!这么厚脸皮!缠着我堂弟吃喝,还把他拐回来……
邵子桐鼻子轻轻出气,抬脚进屋,一见屋中的简陋,脸色更加难看,扭头对秦惟说:“江公子!我这位小堂弟在家中娇生惯养,你这里这么脏乱,他若是有个病有个灾的,你担得起责任吗?”
邵子茗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说:“二堂哥别这么说!我在这里睡得可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