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动作竟无半分犹豫。
少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自己的手却在颤抖:“傻子,我说要心,你就真的去取么?”
少年任她紧攥,温柔亘古不变:“这颗心本就因你而生,归属于你。你既要,我为何不给?”
此时幻境已无力支撑,全方崩塌消失。
光影一个变幻,归回到那颗菩提树前。
“那就好,因为我也一样。”
苍翠方寸山,宁静洞府前,有光晕坠落渲染视线。
少女的笑靥灿烂明媚,美好的让人心醉,深深映入了几双眼底,终其一生难以忘怀。
那个想法无需考虑,她已经认定。
毅然坚定过后,她的内心一片轻松,如释重负。
“飞廉。”
白衣少女在唤,神情重归淡漠。
青年尚愣在她的笑里,闻言才惊觉:“我在。”
转身徒剩白衣背影,发丝飘起弥留幽香。
莲华的话似有深意,苍鸢心头涌起不详。那股不详太过强烈,以至他忘了伸手挽留。
少女已走到青年身侧,扯了扯他的衣角:“回去。”
“莲华!”苍鸢赶忙追上。
然而,仅仅迈出几步,少年瞳孔一缩,迅速后跳撤离。
一把霸刀凭空砸落,轰然炸开灰尘一片。烈风狂暴凶戾,瞬间斩断间隔。
青龙偃月附着刀身,空气沉郁暴出漆黑雷光。
飞廉手握刀柄,侧身长叹:“菩提树前严禁私斗,若执意要追,我倒无妨,莲华大小姐可就难办了。”
金瞳凛冽,黑龙之威无形倾碾:“你是为天界拦,还是在帮她挡?”
青年一笑,反手收回霸刀:“两者皆非,我只为自己。”
有谁不是为了自己呢?
有谁不会为了自己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么?
正因如此,当年入驻广寒宫时,飞廉才会觉得,这个叫莲华的姑娘怎这般奇怪。
自他见到她的第一日起,她便整日跪在莲座上。那一袭白衣不看别的,只仰望顶端星辰璀璨。
万物有命,命归星宿。一颗星即是一个人的命运,一条银河即是芸芸众生的汇聚。少女看星,即是观命。她每每牵起一颗星,便是在司理命格。
可她看得太久了,仿佛永远不会烦腻。她司理得太专注了,好像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于是有一天,飞廉终于忍不住问了:“万物之命真有那么好看?众生百态,有美好动人,可亦有不堪入目。”
兴许是觉得这问题太蠢,少女难得地回了他:“生命本身就是美好,这片星空值得被喜欢。”
飞廉沉默一会,继续问道:“但旁人的命运本就与你无关,无需时刻牵挂,疏忽一阵子也无人会管吧?”
白衣少女牵起一缕星辉,她的眸子素来淡漠,可注视这些星星时,却竭尽着温柔:“我喜欢众生,所以有关,因而要管。”
“.…..你既然如此欣赏生命,为何不走下莲座,亲自去活一回?”
白衣少女迷茫了一瞬:“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
那时飞廉就暗道,这姑娘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她心系苍生,胸怀天下。爱恋着世间的一切生命,只为别人忧虑欢喜。
可她没有私心,不懂私情,不怀私欲。
白衣不染尘,冰冷无情丝。少女与尘世隔绝,身上没有人烟气息。她是真正的旁观者,是真正俯瞰凡尘的神。
鸿蒙之莲,足以永生不灭。但像她这样的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情无欲,孤独死寂。始终为苍生,从未为自己。可这样的永恒,对她而言……真的能算作一生么?
好可怜。飞廉想。明明是一朵理应绽放的、美好的花,却要在无尽的寒冷里凝结成霜。
不知不觉中,他竟成了唯一一个,对她抱有怜悯之心的人,亦是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存在。
几千年朝夕,青年始终会倒出两杯茶水。无论那茶会不会凉在那里,无人端起。他不在乎自己是否遭冷遇,他只觉得,若他再不去管,她就真的太过可怜了。
这样的情形本会永远持续,却不想少女下界归来,不再是以往无情无欲,反惊起寒池阵阵涟漪。
眼下,飞廉已带着莲华回了广寒。
那姑娘还是跪于莲座,视线落在星空之中。但她有了人心,语气已不会冰冷。
“飞廉,和先前一样,来交换条件吧。”
白衣少女挥手,她轻轻拂开一片星辰,在银河中四处寻觅。
百般搜寻,最终落入视线的,是一颗孤独的星。
那星星远隔银河之外,隐隐闪动猩红,乃万年难见的杀神星宿,名曰——“破军”。
“命宿破军,天煞孤星,永世孤独,到死不得所爱。”
莲华拾起一缕破军星辉,平静诉说所见宿命。
“但我可以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