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好可爱以前怎么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呢这么多年真是亏大了。
“……母亲,”苏怀瑾无奈地被揉乱了一头打理好的头发,忍不住开口道,“您叫孩儿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哦……”永宁又揉了两把,才端正颜色,恢复了刚才堪称诡异的眼神,想着要怎么委婉地提示一下这个单纯的孩子注意人身安全,“是这样,凤洲……这段时间你住在宫里,皇上他、他对你的态度还正常吗?”
苏怀瑾眨了眨眼,终于隐约抓到一点对方的思路。
“呃……”他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半遮半掩,“不知母亲所言何意?陛下是待孩儿十分亲近,这、这可算是不同寻常?”
永宁一脸哎呦我的傻儿子喂你可怎么办,一时间愁肠百结起来。
她很想提醒苏怀瑾那小皇帝对他有不轨的想法,让他注意安全,可又实在是害怕弄巧成拙,到时候不但没把人从皇帝那里抢过来,反而连现在这样微妙的平衡都破坏了。
周清肯定是真的很喜欢苏怀瑾的,所以才可以做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以礼相待,甚至没有对自己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表露让他知道,想来也是出于现在社会民风对此一点都不宽容的态度的考虑。
现在皇帝看样子是把人放在了心里,暂时应该还没有强来的打算,万一撕破脸的话,反而不知会出什么事儿。
真是的,这些孩子总那么让人Cao心。
永宁最后还是无奈地让苏怀瑾先回房了,除了让他注重修德修身,万不可行差踏错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
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她培养了苏怀瑾这么多年,虽然没多亲密的情感交流,可也算尽心尽责,是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现在一个没看住,小白菜还没长大居然就被另一头小猪预定好了,又怎么能不让她郁闷况且,她这些年把全部心力都倾注在怀瑾身上,未尝没有要跟苏则争一口气的想法,有些幼稚地想向那个薄情的男人证明,她才是最称职也最适当的侯爵夫人。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苏则从来就没有在这一点上否决过她,正相反,就是因为相信她会在这位置上做到完美,才会放心地将长子交由她抚养,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那个男人,从来就清醒得很,也从来都能对任何人狠得下心。
其实,最无辜却也受伤害最重的,反而是对此一无所知,又被大人们自私地压上重担的苏怀瑾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永宁觉得自己就好像突然大彻大悟了一样,忽然就放下了那些纠缠自己十来年的执念,也不想再去争去抢,现在的她,只是希望自己和自己那么喜欢的那个孩子,都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下去就好。
还有清儿……
对于这个侄子,大长公主的情绪其实有些复杂——她跟周清相处得不多,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天家亲戚,却与他的父亲和祖父都堪称亲密无间,造成这样局面的,无非是因为当年周清出生的时候,她已经由尊贵的公主变成了一个可悲的内宅女人。
可她能够确定的是,这孩子从小绝对没有表现出来过哪怕一点儿好龙阳的倾向,她大哥还在的那些年,可没少跟她说过对这唯一的嫡子不学无术又荒唐无形的担忧——先帝身体不好,大约也对自己的大限有些模糊的预感,到时候把他的帝国交给这么一个顽劣又ru臭未干的孩子,真是怎么想都不能放心。
可惜在这方面上永宁帮不了她的兄长,不说身份不合适,就算她还未出嫁,也没有能帮着驾驭这样一个庞大国家的能力和自信。
她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给皇室添乱,并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忙维系一下贵胄之间那些复杂难明的关系而已。
可是今天,她在宫里见到的皇上,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尽管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几句话,可永宁向来眼力不凡,一个人是不是有能力,是不是有作为上位者的独特气场,其实都不难看出来。
毕竟她的父亲和大哥都是雄才大略的优秀君主,作为一个明君该有怎样的气势和眼神,她早已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直接而鲜明的示范。
怎么可能呢……上个月赴宫宴的时候,她才刚见过周清,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由一个稚嫩天真的孩子倏然间仿佛历经世事沧桑,那眼神深处藏着的阅历和杀伐果决简直让她心惊。
还有那毫无道理的,对凤洲的爱恋和执念。永宁毫不怀疑,至少在未来可能性微弱的他自己丧失兴趣之前,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打消他的这种执念。
甚至连凤洲自己都做不到。
这到底是好是坏,其实连她都分不清了……
永宁发愁地摆弄了一下手腕上青翠欲滴的镯子,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俩小崽子将来万一玩儿真的,长公主府的家当到底够不够给富有天下的皇帝当聘礼。
其实不得不说,永宁麻麻您实在想得太多了,将来无论如何都只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