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兴奋,自告奋勇的提了只皮箱,又叫三轮车又指路的,领着沈顾二人去了爱群大酒店安顿。
这三人既没有经过长途的奔波,也没有繁重的行李所累,所以也并无休息的必要,直接就去吃了午饭。这午饭期间,三人心态倒是迥然不同:沈静是得意而又略带惶惑;苏东海是单纯的快乐;而顾理初几乎有些怕的要发抖了。
沈静早早吃好了,放下筷子开始考虑如何继续自己的这趟路途——说起来,他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去香港,去新加坡,去马来亚似乎都是无所谓,只要是生活环境有益健康便可。而且他又有钱——说起来还是陆选仁有远见,竟然连法币大贬值这种事情都预料到了。沈静听了他的话,财产上总算是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逛逛也好。”他对自己说:“我活了三十来年,还没去过哪里呢!”
这时苏东海也吃饱了,他拿起餐巾抹了抹嘴,然后满面春风的开口说道:“接下来做什么?要是你们没事做,那我要去给我爸爸打个电报,让他马上给我汇些钱来。”
沈静向窗外望了一眼,随即掏出墨镜带上:“汇来广州?我们可未必会在这个地方久留。”
苏东海受不了这没有钱花的日子:“汇款子很快的,而且我爸爸对我好一些,不会在这上面苛刻我的。你放心吧!”
沈静点点头,然后转向顾理初:“阿初,你怎么吃的这么少?”
顾理初低下头:“我……我不饿。”
沈静摸摸他的头:“那你同我回酒店里休息,让他出去发电报吧。”
沈静把顾理初带回自己的房中。顾理初在床边坐了,蹙着眉头不肯说话。沈静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格外的好声好气:“阿初,怎么了?想你哥哥了?”
顾理初听了这话,倒觉得心里一酸,仰脸望着沈静道:“我想回家。”
沈静站在他面前,弯腰双手捧了他的脸,笑道:“你不找你那心肝宝贝儿的陆先生了?”
顾理初垂下眼帘:“想……可是他在哪儿啊?”
沈静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既然舍不得你哥哥,怎么又跟着我来了?你要是再提回家的话,别怪我把你扔在这里不管,饿死你!”
顾理初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听过这么一套恐吓了,又见沈静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颇为怪异,便吓的轻声答道:“我不说了。”
沈静见他战战兢兢的,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威严尚存,便很觉欣慰,脸上也重换出一副和蔼表情,转身坐到了顾理初身边,一边摩挲着他的后背,一边和声劝道:“你担心什么?又不是没有和我在一起生活过,咱们原来的日子不是过的挺好吗?与其天天的跟着你哥哥跑工厂,不如同我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反正我也还养得起你,总不会让你受委屈就是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全然不管顾理初能否听懂,只是由着性子,把心里话全倒了出来。一时说完了,他痛快的长出了一口气,先前心中的那种惶惑已然不见,就只剩下得意了。
就在沈静得意之时,顾理元却正在苏家发飙。
偏巧这天苏饮冰没有出门,正同冯采薇叽叽咕咕的斗嘴,旁边又有一个无可奈何的苏嘉仪作陪。忽见顾理元一阵风似的从大门口冲进来,苏嘉仪便起身向他走了一步,略带吃惊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顾理元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恶狠狠的甩到她的脸上:“看你弟弟干的好事!!”
苏嘉仪可没受过这样的对待,所以一时间愣了一下,竟来不及生气,只抬手摸了摸脸:“你……你怎么了?”
顾理元气喘吁吁的从冯采薇看到苏饮冰,平时那些绅士礼节全部不要了,恶狠狠的便大声道:“他妈的苏东海把我弟弟拐跑了!!还有那个沈静——”他指着苏饮冰:“你的亲生儿子和私生儿子联起手来,昨天半夜里把我弟弟不知道带到哪儿去了!”
他这两句话说的如同狮子吼一般,倒把房内的人都震住了。还是苏嘉仪蹲下来捡起了那封信,快速的浏览一番,也变了脸色,转身递给了冯采薇:“妈妈,你看……”
苏饮冰凑过来,和冯采薇一同了一遍,立时晓得是自家儿子捅了马蜂窝了。可是见到顾理元摆出那样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便又觉得自身尊严受到了折损。飞快的思虑了一下,他也沉下脸,神情严肃的说道:“什么亲生私生的!这封信的笔迹是东海无疑,然而纵是真的带你弟弟走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且不说我们可以派人去找,就算是一时三刻找不回来,两个男孩子还会出什么事情吗?”
他话音刚落,顾理元那边就劈头骂了过来:“你懂个屁!你那个混账儿子加上个下三滥的沈静,什么事情搞不出来?我弟弟是个傻子,天晓得会让他们摆布成什么样子!我告诉你,我已经订好了飞机票,明天就去厦门。我弟弟没事就算了,要是有一点事,我先宰了你这两个王八蛋儿子!然后再回来和你们算账!”
说完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