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回这么快就和人熟络起来了?然而走近了一看,却发现这新邻居有些面熟——只是不知在哪里见过。
“阿初弟弟。”她招呼道:“我回来了。”
顾理初回头见是她,便高兴的伸手去拉她,然后转向沈静:“她就是大姑娘。”
曾婉婷总说顾理初怕生,其实自己也不是什么活泼人物。若是往常见了这陌生男子,纵是邻居,也不会主动交谈的。但是此刻既被顾理初拽过来了,不能不寒暄几句,只得低头笑道:“您好,您是今天刚搬进来的吧?”
沈静站了起来:“您是大姑娘吧?阿初刚才还同我说起你,说你特别的好。我是沈静,是阿初的好朋友。”
曾婉婷没想到他也会叫自己大姑娘,不禁很是尴尬,脸也红了,说话也不顺畅了:“哦,是么……沈先生既然是阿初弟弟的好朋友,那就正好可以经常见面了……你们谈吧,我进房了。再见,沈先生。”
沈静眼望着曾婉婷进入楼内了,才开口道:“这姑娘真不错!我就没见过这么像样儿的女人。顾理元真能作孽啊……”
顾理初还挂在栏杆上:“我哥哥怎么了?”
沈静咳了一声:“我是说你哥哥对你好!”
曾婉婷回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到梳妆台前坐了,对着月份牌数日子。
她在百货公司看上了一把阳伞,价格是一百多块钱,要是先前,自然不会奢望着买。但是现在毕竟手中宽裕许多,可以拥有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不过今天回家时,曾太太说曾锡尧新找到了一份工作,需要做两套好一点的西服装门面。她这所谓做了阔太太的女儿听了,只得倾尽所有,把皮包里的整钱全奉献了出来,只给自己留了几块零钱。
“还有七天就是五月份了,到时拿到零用钱再买吧!”
她把月份牌放到一边,然后下楼去打点晚餐。不出意外的话,顾理元今晚会来,她晓得这大伯子心细挑剔,家事一旦有做不到的地方,他就能当着佣人指桑骂槐的责备自己这个主妇。
正是看着佣人一道道上菜时,顾理元拎着顾理初进来了。
顾理初显然是吓坏了,见了曾婉婷就咧了嘴,哭哭唧唧的道:“大姑娘,我哥哥又要打我屁股了!”
曾婉婷见顾理元沉着脸,也有点着慌,赶忙迎上来:“这、这是怎么了?”
顾理元把顾理初向她怀里一搡,然后一言不发的扭头便走。到了院子里,见沈静正在指挥佣人关大门,便冷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沈静笑模笑样的:“谁信哪!”
顾理元恨不能一脚把他踩死:“你不是在医院里治病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沈静一耸肩:“医院不安全,我不想住了。至于怎么来的这里——当然是要托你岳父他老人家的福了!不过你这人还真是不仗义,怎么不言不语的就把我家给占了?幸好这边的房子是空着的——正好啊,可以和阿初做邻居!”
“不许你再缠着我弟弟!”
沈静很痛快的一点头:“好的!”
“哈哟,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我骗你的!”
顾理元气的青筋直暴:“你这个下三滥!”
沈静毫不介意的又坐回椅子里:“我就是下三滥,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大哥?”
顾理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谁是你大哥?”
“照理,好像我们年龄相仿,不过你看起来比较德高望重,所以我把大哥的名头让给你!”
沈静说到这里,歪着脑袋瞧了瞧顾理元,忽然又笑道:“怎么?不满意?要不然我再尊称你一声伯父?”
顾理元开始抓了栏杆,想要逾栏而过去揍沈静。沈静见状,站起来“嗖”的一声就逃回楼里去了。
当晚,顾理元气的一粒米也没能下咽,在饭桌上把沈静的丑恶事迹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其中最恶劣的那一段,因为不能出口,所以只好很惋惜的忽略不计。说完之后,他那目光Yin森森的从顾理初扫到曾婉婷:“谁也不许同他接触!等我忙过这一阵子,再给你们找新房子!”
曾婉婷战战兢兢的答应了一声。顾理初则吓的发懵,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当晚睡觉时,顾理元还想再训顾理初两句,然而见他背对着自己缩成一团,便忽然觉得很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翌日清晨,顾理元带着顾理初去了工厂。顾理初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沈家,被他哥哥发现了,兜头就是一巴掌。打的他愣头愣脑的,再不敢乱动了。
曾婉婷留在家中,无所事事。因嫌房内闷热,便拿了一本翻译,坐在院中树下的长椅上。看到书上描写的那些情爱故事,先是觉着有趣,后来就怅然起来,心想我这辈子,是与爱情绝缘的了。
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大姑娘”,抬头一看,原来是沈静站在对面院中,正在向自己微笑。
她放下书,犹犹豫豫的站起身来:“沈先生,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