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北方佣人走了出来:“二爷,大爷让您上楼回卧室呢。”——而后骤然发现了苏东海,便赶忙冲上去搀扶:“苏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且不提那涕泪横流的苏东海是如何被人搀扶回楼的,只说顾理初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之内,迎面便见顾理元坐在自己的床上。屋内只有床头矮柜上亮了一盏台灯,那光从下向上照过去,衬的顾理元面孔铁青,加之神情严肃,所以看上去很有些恐怖的意味。
他怯生生的停在顾理元面前:“哥哥。”
顾理元翻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顾理初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先低下头解开腰带,把裤子退了下去,然后便弯下腰双手撑床,把屁股撅了起来。
如此撅了一会儿,他见顾理元并不动作,便背过一只手,把内裤也向下扯到大腿处,同时小声说道:“哥哥,打屁股。”
顾理元这回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那样子可笑之余,又有些可怜。满心的怒气也就不禁消散了一些。
他站起来走到顾理初的身后,抬起手,轻轻的拍到了那个挺翘浑圆的雪白屁股上。
一拍之下,他才发现肌肤冰凉,又顺势摸了摸大腿和肚子,也是同样的低温。便骤然想起来现在已是深秋,傍晚时节尤其更冷,实在不该让傻小子出去站着的。
垂下眼帘,他瞄着顾理初的屁股,忽然发现了一处疤痕——只有指顶那么大,颜色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借着斜照过来的灯光,才能看出那一点皮肤是异常光滑。
他俯下身,仔细的用手指在那处疤痕上按了按:“这儿受过伤?”
顾理初倒还记得这伤的由来,睁开眼睛扭过头答道:“是。”
“怎么弄的?”
“沈先生用烟烫的。”
顾理元抬起头:“为什么烫你?”
顾理初摇摇头:“不知道。”
顾理元直起身来,先是望着顾理初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在他的屁股上又拍了一下:“算了,睡觉吧。哥哥今天陪你睡。你脱衣服,我去放洗澡水。”
顾理初一转身坐到了床上,仰着脸问:“哥哥,你不生我的气啦?”
顾理元转身走向浴室:“哥哥没脸生气。”
顾理初没听明白,只晓得这事儿仿佛是过去了,而且今晚又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觉,心里立刻就亮堂起来,同时也有话说了:“哥哥,花脸猫来了。”
顾理元的声音从浴室内传出来:“什么花脸猫?苏东海吗?”
顾理初只知花脸猫,不知苏东海。故而答道:“就是那个长的很丑的人。脸上有块红色的。”
浴室内响起了哗哗的放水声,顾理元走到门口,斜倚门框望着正在脱衣服的顾理初:“不许叫别人的绰号。他是嘉仪的弟弟,名叫苏东海。下次见了,要叫他苏先生。”
顾理初点点头:“记住了。”
隔不了三分钟,他又开了口:“哥哥,花脸猫吐了。”
顾理元对他这个内弟是毫不关心的,所以一边关水龙头,一边淡淡答应道:“是么?”
顾理初光着屁股走进浴室,抬起一只脚踩进了浴缸里:“他给了我一块蛋糕,可我刚吃了两口,他就又把蛋糕抢回去扔掉了。然后就蹲在地上吐。”
顾理元脱了衣服也坐进浴缸里,把他拉到自己怀中:“不要乱吃别人给的东西。”
顾理初张开两腿,面对面的跨坐在他身上,又伸手搂了他的脖子:“哥哥,我晚上没有吃饱。”
顾理元见他眨巴着一双水盈盈的灰眼睛,一脸孩子气的哀怨,便不禁生出满心怜爱。他抬手托住顾理初的后脑勺,凑过去就在他那红润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他就愣住了。
说起来,顾理元的亲吻,其实不过是一种表示亲昵的方式。
而顾理初把舌头伸进他哥哥的嘴里,也无非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午夜时分。
顾理元大睁着眼睛,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
顾理初侧身躺在他身边,一条手臂横在他的胸口上,一条腿搭在他的腰间。呼吸深沉,显然是睡的正熟。
“他还是个孩子呢,怎么……怎么就学会这个了呢?”
翌日,顾理元带着顾理初坐汽车去了纱厂。现在只要有钱有料,人工是不成问题的。新厂房已经基本盖好,格局样式都由顾理元亲自设计。大门也是新建的,高大宽阔,非常之堂皇气派。
他一来到这个地方,就心旷神怡,流连忘返。而且目光如炬,容不得一丝的潦草马虎。这导致厂内工人一见到他就脑袋疼——不但要被他支使的团团转,而且稍有不慎就要挨骂。顾理元这人雅也雅得俗也俗得,平时风度翩翩,做绅士状;一进了工厂,便露出狰狞面孔,逮到消极怠工的,便要直接问候人家的老母。若有胆大脾气倔的不服骂,他就有胆子把人一脚踢出去——不过这时他通常都会把顾理初赶回办公室去,怕他跟着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