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无奈,陪着他慢慢走,“好的,可怜可爱的梅德尔先生,现在,你可以向我说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委屈,也许我真的可以做些什么。”
贝兰起先有些支支吾吾,“抱歉,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因为这件事太复杂了,首先,我是说,连一开头怎么稀里糊涂的开始,我都没有发觉——好吧,请原谅我,大人,我是说,”他看了看远处,发觉瑞安依旧没有出现,于是放心大胆道,“我被人利用了!”说着,他的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
桑德拉有些疑惑,“怎么会?圣歌乐团里面的歌手,基本上都是基督忠诚的教徒,他们应该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吧?”
贝兰轻轻摇头,“您并不了解,那个利用我的人,并不是圣歌乐团的人,他是比圣歌乐团团长还要有权势的人。”
桑德拉转头带着吃惊问道:“是哪一个贵族吗?然而,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写信送进宫里来,我是说,如果你进不来的话。按例贵族是不能亵渎圣歌乐团的任何一位歌手的,因为你们是把声音奉献给天赋的人,那是一种亵渎,以前似乎也有过这种例子,那些人都被重重处罚了——你可以不用担心。”
贝兰转头再次确认瑞安没有出现后,急忙挽着桑德拉加快速度,“时间快到了,大人,刚刚您说的,是一位贵族,其实还是有一点偏差,”他看着不远的宫门,心里面跳得越发快速,“还有,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比谁都要难过,因为这是我最不敢怀疑的人,”他转头再看,发现瑞安已经从广场西面的拱柱转出身来,他心里开始着急,“抱歉,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走快一点吗?我希望您送我上马车,因为,今天带我进来的那位侍从有事又出宫去了,也许他忘了我,或者,忘了时间,刚刚我真是害怕极了。”
桑德拉没有再多问,只是觉得贝兰的举止言谈有些奇怪,但还是本着体恤的心情一路把他送出了宫。
“您要上来坐一会儿吗?现在天色还不晚。”
桑德拉摇头,“我该回去休息一会儿了,感谢你陪我说话,有时间我会仔细调查,不会让你在受莫名的委屈,好吧,金发的漂亮先生,你可以放心一会儿了,”他开玩笑道。
贝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的Yin郁叫桑德拉暗中开始警惕,然而只听到贝兰说了低低的一声“对不起”后,就猛然把他推进了马车!
“车夫,往城外去!快一点!”
桑德拉经过险些的重重一摔——他及时撑住了地面,这时马车已经开始行驶起来,身后还有卫兵们的大呼小叫声。
“我说——我说,”他喘着气,带着不解看向对面陡然换了一张脸的贝兰.梅德尔,那湛蓝的眸子险些喷出滔天巨浪来,红晕的脸颊此时涨得通红,连下唇都被咬得破皮,渗出了鲜血,“我说,贝兰,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贝兰咬牙切齿地瞪了他半天,半晌突然泄气一样低低地笑出声,“对呀,我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你也不过是,不过是——算了,大人,我来告诉你,真正利用我的人是谁吧,他比圣歌乐团的人更尊贵,比贵族们更有权势,比所有人都更加的拥有控制权,叫人心甘情愿追随!没错,他就是您口中的‘唐格拉斯’,我们的教皇陛下!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仰慕陛下的,因为遇见他我就成了傻瓜!所以我被利用了也不知道,您知道他用我来交换朱庇特的戒心,窃取消息吗?我得到了北方军的具体兵力情况,我知道北方有多少的修道院已经投靠了查斯特,我甚至还知道,查斯特已经换了重病,但是他一直挣扎着不肯死去!后来他遇上了来自西方草原上的游牧猎人,得到了一种药物,现在拖延了他的生命!大人,我并没有要求陛下做什么回报,但是——”
“别这样,哭泣会使你变老,”桑德拉拍拍他的脸颊,“听你说出来,我知道他很过分,然而,你应该不知道,他的过去太惨烈,所以,他对于别人,手段就有多么残忍,而你,只是其中一个,你是一个可怜的人,你没有办法选择,所以只好接受,但是这件事,是你心甘情愿去做的,对吗?但是这是他的错,可是他却不会弥补,因为他并不会,他从父亲那里学来的,除了抢夺就是控制,因为他最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不会有愧疚的感情,他是一个迫不得已自私的人,但是并不能证明他的无辜,也许以后,他会向你诉说他的苦衷,希望你会原谅他。”
“……”贝兰擦掉了眼泪,说话带着鼻音,“也许您说得全对,然而我并没有耐心去听那些,抱歉,既然已经成功地把您骗出来了,我不会老老实实地送您回去,也许在城郊的旅馆里呆上几天,我们能够更好地了解对方,坦白说,我真地嫉妒您,因为我曾经多么渴望陛下对我多一眼的凝视,然而,这并没有!”他的神情变得激动,有些癫狂,“并没有,我们敬爱的,可亲的陛下,他竟然就把一个对他毫无恶意的人随意丢出去,当成一个交换物品,丢了出去!”
桑德拉没有再回答他任何的话,因为他感觉小腹有些微的疼痛,他浅浅呻yin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捂住自己的腹部,轻轻地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