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头。
那天晚餐上nai酪时,德尼夫人终于按捺不住了,问道:“艾德里安……你和纳夫塔利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德尼和艾德里安都吓了一跳。做父亲的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妻子,而妻子则狡黠地看着儿子。德尼便也看向儿子——
艾德里安正像听了一个使人惊骇的新闻一样,刀叉的动作忽然异常缓慢,然而似乎因为惯性,仍在无意识地顺着主人曾经的意识移动着。送到嘴里的叉子轻轻磕着他的牙齿,发出清脆细微的响声,这响声仿佛土耳其的三角铃,让人们的心情像面对战争一样紧绷起来。
艾德里安的目光从母亲的脸,到桌上的烛台,再到自己的餐盘,动作很不连贯,仿佛一扇锈蚀的铁门般。视线像一道指令,当它回到盘中,刀叉这些被逮住的偷懒的兵士又迅速移动起来。
“为什么这么问?”艾德里安低着头,故作镇定地问道。
父母交换了一下眼神,德尼夫人的视线仿佛也戴上了脚镣,它仅能在艾德里安和自己的晚餐间移动,四面八方那些它曾随意自如点击跳跃的地方如今变得如此陌生,它像首次参加豪华的宴会一样无所适从。“因为,”她吞吞吐吐地说,“你对纳夫塔利先生有点太热情了,不是吗?”
“那也不代表什么……”艾德里安不知如何形容,只得摊了摊拿着刀的手,表情十分无奈。
“艾德里安,你要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艾德里安,”为了不让儿子继续用吃东西逃避谈话,德尼夫人打断了他,“我想这不是多余的。那天在剧院里,你的表现也很异常。”
“哪天?”艾德里安皱起眉头,视线从父母的脸上擦过去。
“那天。”
“我不记得了。”
“我们旁边包厢里有个小女孩儿在说西贝尔的事,问她妈妈西贝尔是不是……是不是同性恋者。”
“哦,我想起来了。”艾德里安表情僵硬,“不记得”和“想起来了”似乎是一条衔接完美的平坦大道,中途毫无坎坷颠簸。
“她母亲告诉她西贝尔只是由方丹小姐反串的。”
“妈妈,我记起来了。”艾德里安不愿母亲再说。
“你记得了?记得了就好。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当时……”
“本来就是她不对。”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你不能那样对待一个孩子。”
“哪怕她无缘无故地叫人下地狱吗?况且我没怎么样,妈妈,我只是让她安静点!这是剧院里的基本要求。”
德尼夫人知道不能再让艾德里安情绪波动了,他还在病中。她吸了一口气,又回到自己的晚餐上:“你说得对。但是我……很少见到你那样情绪激动。除了……以前你在卡尼尔伯爵的宴会上和吉拉尔争吵。”
“妈妈,”艾德里安放下了刀叉,他的胸膛起伏,仿佛承受不了薄薄的衬衫的重量以致呼吸困难,“您到底想说什么?”
“艾德里安,注意你的态度!”老德尼吼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和纳夫塔利先生……?好吧,如果你希望如此,我当然…”
“艾德里安,向你的母亲道歉!”
“不,该道歉的不是我!
“算了,吉安!算了。”德尼夫人拦住自己的丈夫。
艾德里安放下刀叉,径直回了房间。德尼夫妻两面面相觑。
那些天,德尼夫人常想叫住自己的儿子:“艾德里安,昂立阿姨来了,我们正在讨论他们要在地底建铁路的事,你不和我们坐一会儿吗?”艾德里安径直穿过客厅:“不了,妈妈。”
“艾德里安,今年夏天你想去哪儿度假?还是那个温泉山庄吗?”“都行,妈妈。”“别说都行好吗。”“妈妈!我无所谓。”艾德里安把自己关进卧室。
德尼夫人只好看着他。
她看他白天的时候坐在自己狭窄的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发呆;下午一个人穿着不合时节的衣服在走廊的窗口前随意孤站着,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傍晚,独自在阳台上吹着日渐温暖的风;夜里,又默默回到四季不变的房间里。
她对他说:“你出去走走好吗,去找茱莉亚他们玩。”
“茱莉亚忙着谈恋爱呢,妈妈。你想和别人玩,别人可不见得想和你玩。”艾德里安摇摇头,合上书。
德尼夫人想了想,握住他的手说:“你也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呀,艾德里安。”
“为什么我们必须去爱别人?”艾德里安问,见她呆住,便站起来甩开母亲的手走出门去。
德尼夫人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德里安?德尼
拒绝母亲让艾德里安更加悲伤。他闷在屋里。老德尼又拿出了每每的威严:“艾德里安,你又坐在家里!都多久了?我看见你这样就心烦!”艾德里安告诫自己要控制、忍耐。但火终于在六月初的一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