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力气,坚/挺的脊背一瞬便弯了下去。那些强撑着的笑容与云淡风清也消失殆尽。
好似一瞬老了十岁。
颜亦炀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倔强地不允许眼泪滑落。他冷声道:
“你有没有后悔过?”颜亦炀绷紧了下巴,嘴角颤抖,“把她一个人扔下,你有没有愧疚过?”
男人的背影一顿,停住脚步。而与此同时,躲在铁门背后的人也屏住了呼吸。
陆江南停顿了有三秒,没有回头:“从做下这个决定,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后悔。”他深吸一口气,“我这辈子做了很多让我后悔的事。欺骗她是一件,抛弃她是又一件。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她从没认识过我。”
颜亦炀一怔,继而又是嘲讽一笑:“可你还不是放手了?还不是面对现实了?原来你对她的愧疚,对她的悔恨,保质期不过三年而已。”
话音落下后走廊里一瞬陷入让人心脏发紧的安静之中。
陆江南似是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深邃漆黑的双眸直直看向颜亦炀:“其实,如果当初我陪在她身边,我也救不了她。唯一的区别是,我陪着她死。”
颜亦炀下巴一紧,眸光暗沉。
陆江南话音继而一转,眼神落寞:“陪她同生死……呵,”他轻呵一声,“我求而不得。”
他再次抬起脸,嘴角攀上笑容:“我这辈子都没法放手。面对现实,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困兽之斗。”他的声音似是有着不易察觉的淡淡哭腔,“全世界都在逼着我相信她死了……我没办法……”
颜亦炀眉头紧皱,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陆江南低下头,深呼吸以缓解自己的情绪。
“你好好养伤,我走了。”他直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颜亦炀在原地站了很久,神情有些怔忪。
良久,终是转身进了屋。沉重厚实的门擦着地面的积灰缓缓阖上。激起粒粒细小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随着时间流逝,终是落了下来,又回归到地面。
就像颜瑜希此刻的心境。
激荡,震惊,释然,归于尘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了。
她从门后走出来,再次立到那扇房门之前。
这一次,前所未有的坚定。
“叩叩叩”。
本来已经走回房间准备在椅子上坐下的颜亦炀听见敲门声动作一顿,再次站起身。
他怎么又回来了?
虽有些不解,脚步却是迈向了房门。
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还有什么事……”
房门缓缓开启,门外人的脸一点点暴露在视野中。她的背后似有阳光打过来,在她周身形成一圈光圈,虚幻又不真实。门外安静立着的女人淡淡笑着。
颜亦炀双眸一瞬睁大,瞳孔控制不住放大。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猛地垂落,整个人僵立当场。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细细确认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颤抖的声音从喉咙喷涌而出:“姐……”
颜瑜希笑意深了些,眼中的泪却是一瞬滑了出来,缓缓启唇:“亦炀。”
***
秋意渐浓。
道路两旁的树在风吹过时打了个哆嗦,抖落了一树的叶子。黄绿相间,洒了一地。
平铺在地面上,行人踩过,只觉脚下绵软,像是踩在了地毯上一样舒服。
陆江南靠坐在车后座,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
“天凉了。”
“是啊。”坐在前座的洪季应道,“已经秋天了。”
“已经秋天了……”陆江南喃喃自语,“又过去一年了……”
看着车窗外的秋景,陆江南神情怔忪。
三年了,足足有三年了。他失去她,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洪季,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被点名的洪季想了想:“短期内是没有的。”
说来也奇怪,陆江南的走红是他前所未见的。不炒作、不宣传,只是安安静静演戏,就这么火了。
皇娱旗下的艺人千姿百态,什么样的都有。但这么与世无争的,怕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洪季透过后视镜看向他:“南哥,您有什么安排吗?”
后视镜里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望着车窗外,侧脸淡然:“给我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吧。”
洪季一愣:“上海?”他抿了抿唇,“您……是要亲自巡店吗?”
话说艺人除了演戏唱歌一般都会倒腾点儿副业。开店是最常见的。
有开时装店卖chao牌的,也有涉足餐饮业的。什么火锅店、串烤店、日料店之类的。
陆江南不像是个热衷于这方面的人。但比较令洪季惊讶的是,陆江南也随了大流,开了一家自己的店。
一家炸鸡店,就在上海人民广场。
不像其他艺人还开什么连锁的明星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