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他不想连城邪死后也是膝下凄凉,连一个捧灵扶棺的人都没有。
三日以后出殡,越重隐是皇家人,自然以后是要入皇陵的,只是沈存之却没有那个资格,只好选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
出殡,应是金鸡引路、子孙扶棺,只可惜沈存之没有子孙,不过越重隐亲自送葬,也算是不白走这一遭黄泉路。
越重隐一步一步的走出府门,后面跟着红漆棺材,上面的白花刺眼。越重隐不向后看一眼,只是一步一步的走。
千袂带着黑纱,走在后面,送葬的队伍其实不小,只是他们,她们,与沈存之非亲非故。一路上撒着钱,飘飘扬扬,这些人、这些纸币,不过图个好看,沈存之也不至于死后凄凉,却是一个戴孝的人也没有,沈存之今年二十有三,加上天一岁、地一岁,也不过二十五,委实太过年轻。
终究是下了葬,宽不过二十方步,高不过四尺,不过一个容身之处。
是夜,千袂陪着越重隐守在坟茔外,半夜的时候外面刮的风愈发猛烈,越重隐喝着酒,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类似与悲悲戚戚的表情。
“那一日他说他不喜欢我,不要我生死相随,他不想在黄泉路上看到我,不得自由,不得欢颜!我其实明白他是不想我死,千袂,你说,他是知道我爱他的吧?”
千袂静静的看着他,“那在他生前,你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我说了,他不信,说到后来我都觉得自己可怜了。”
“那是你自作孽”
越重隐听着千袂有些刺耳的话,抬起头来,那么桀骜不逊的一个人,脸上竟然流着眼泪,一副脆弱无助的表情。越重隐的样子,让千袂再怎么也开不了口。
到最后千袂忍不住叹气,这两个人怎么就结成了死结?
越重隐看向门口,仿佛透过门口看见了沈存之的坟墓:“外面的风好大,他一个人肯定很孤独,我就在这里陪着他吧,他不想我死,那我就活着。”
越重隐站了起来,走到沈存之坟冢之前,慢慢跪了下来。
他的沈存之不在了。
成了这荒冢中的新坟。
一抔黄土葬身骨,只得两三张纸钱。
头七,三年,七年,十年。
越这么想,越心痛,越重隐慢慢趴在地上,终于泣不成声。
☆、第七十章 手不逗红红自染,作茧自缚
千袂拖着有些麻木的身子回了千府,千袂转过正堂的时候,就看见初云姬坐在水榭中,还是有些无Jing打采的,整个人有些回不过神,不过能出来坐坐就已经很好了。千袂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就在这时从书房里走出一个人,是茹写意,千袂站了起来,一直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现下没事就好。初云姬看了一眼从书房出来的茹写意,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继续坐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女人失去夫君就失去了生命的一半,但是失去孩子那就失去了生命的全部,现在除非让初云姬再有一个孩子否则她好不了了。
千袂看了一眼站在水榭外的茹写意,知道他有话要说,便走了出去。
到了书房茹写意就开口了:“我差不多全都查出来了”
千袂因着沈存之的死心绪有些不稳,只是点了点头。
“那人的名字是王崇祯,是太子越重枫的手下”
千袂听着越重枫的名字一时间有些心累,“那初齐康告我那次还有玉容那件事都是越重枫在背后捣鬼?”
茹写意点点头,“他可能是为了对付勤王殿下,不好直接下手,侯爷身上也不好下手,便从您身上下手了。”
千袂坐了下来用手撑着脑袋,揉揉眉心,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姬儿的仇人岂不是太子了?他现在可动不了太子啊。
千袂随意一瞥,才发现茹写意的腰有些弓,姿势也不大自然,“你怎么了?”
“我跟踪的时候被那人发现,那人武功厉害,受了些伤,不过不碍事。”
“那你下去养伤吧,这件事我自有对策。”
千袂也是心烦了起来,玉容竟然又进了一个火坑……
千袂觉得身上有些冷,自己在书房的时候从来都不许人打搅,连端茶送水也不许打扰,所以那窗户开着的时候没人关。千袂走了过去,外面却是日头正好,比屋里还暖和,不由觉得屋里Yin冷。
窗外的花开的正艳,不由想起越重隐,那王府内满园□□,莺莺燕燕,只是谁解那人苦痛,谁解另一人苦痛?又想起连城邪,自己离去那一日,他的所思所想,他不想要自己参与战事,甚至是政事他也不喜欢,他就是想把自己养成一只见了他只会yin唱的金丝雀,只是比自己更像金丝雀的人就在麟夕,若是麟夕国灭了,那么玉颜公主该回来了……
凉风吹了进来,翻动了书桌上的书本。
千袂低头看那一页,不由的低yin了起来:“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