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无表情。
正厅里摆着一副棺材,享王就躺在里面,拿一张黄绢盖在自己脸上,享王的那些王妃妾室在旁边嗷嗷的哭,连享王最小的儿子也跪在那里玩着俵和金纺,虽然那些人哭的倒是伤心,但是整个画面看着却荒诞至极。享王听见千袂来了,才起身。
享王还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随手想扇扇子,手一摆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边什么都没有,只好作罢。
“啧啧,千大人果真是风姿绰约,这斗篷一穿,说还敢在千大人面前穿斗篷啊!听说千大人病了,可好些了?”
千袂忍住喉咙间的不舒服,点点头,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做一幅活不过去的样子。
享王看向自己的妻儿:“哭,都哭,怎么停下来了?”
那些妻妾也许是得了享王的吩咐又哭了起来,正哭的起劲。
这时外面又有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那些原本坐在厅里的官员都起来了,越重枫因为麟夕的事本来就很不愉,现在又听说越重璇连连告捷,更是痛心疾首!
那些官员也不敢惹他,都乖乖的跪了下来,千袂也跪了下去。
“参见太子殿下!”
越重枫并没有让那些官员起来,只是走到棺材边看着已经躺下的享王,享王脸上贴着一张纸,嘴巴里的气吹得那纸一下一下的飞高。
“皇叔,你怎么活出丧呢?这可是损阳寿的事,父皇叫我过来看看,小叔还是把这些摊子收了吧!”
享王撤下脸上的纸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损阳寿算什么,前几日我那样搜刮民脂民膏估计早就该死了,我现在是向阎王爷爷赔罪呢,日后到了十门殿少受些苦。”
千袂跪在那里看着与享王说话的越重枫,思虑许久觉得易主还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越重璇虽然会对自己的手足下手,但是看现在这越重璇的样子,可能也不是什么重手,倒是这越重枫还没做到那位子上就有了皇帝的架子,可见连城邪选择跟着越重璇还是明智的,虽然友情成分多一些。
出了一趟门,被风吹了,回来的时候千袂就又病倒了,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叶慧文冬日的时候身子一直不利索,这母子两人一起病倒,千府上下仿佛染上了Yin霾。
唐伯看着千袂一碗药一碗药的往肚子里灌,病却毫无起色,开春了,这两天却冷的厉害,唐伯进门以后只能里千袂远一些,防止冷气传到他身上。
千袂坐在桌前,脚下还生着炭盆,屋子里也暖和。
“唐伯,你可是有什么事?”
唐伯欲言又止的,最后他还是开口了“府上这两天不太平,老夫人说要不请一位先生来整整庄?”
千袂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放下,止不住的咳嗽,旁边的小兰给他慢慢的拍着背。花影花镜被公主一起带走了,小兰又来伺候,小顺子乖倒是乖,也不懂话,只是有些笨手笨脚的。
千袂咳够了,拿过来小兰给他倒得茶喝了一口,不热不冷刚刚好,这丫头倒是心细。
千袂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唐伯:“不用了”
唐伯还想说什么,千袂却止住他:“过几天的暖和些我自己去向母亲解释”
☆、第六十七章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
倒春寒,终究是过了,千袂的病也一日比一日好,三月暖阳,人也舒服了不少,冬衣穿着都有些热了。
千袂还是不敢减衣服,只是外面日头暖,还能转转,想到叶慧文那是决定要请先生的事,千袂就进了母亲的房。
叶慧文身子也好了许多,已经下了床坐在软榻上做绣工。
千袂撩开帘子进去,叶慧文看见千袂进来,笑了起来:“快过来坐”
千袂走过去坐到母亲身边:“娘”
叶慧文看着手上的刺绣给千袂看,竟是一副百子图,千袂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声:“娘的绣工又变好了”
叶慧文微微叹了一口气:“哎!该留的留得住,不该留怎么也留不住,只是孩子你如今都二十一了,膝下一个子嗣也没有,孤零零的看着娘也心疼。”
千袂听叶慧文这么说,突然想起连城邪,他如今已经是二十六的人了,与他同岁的越重璇孩子都已经六七岁了,可连城邪却是一个妻儿也没有,心下不免有些心疼连城邪。
叶慧文拉了千袂一把:“我说的你考虑考虑”
千袂回过神,看向叶慧文。
叶慧文看着千袂低头蹙眉的样子以为他不愿意,又劝道:“小兰那姑娘是个心细的,看着也不是争宠的人,就给她一个名分,你房里好歹不至于冷清。”
千袂点点头敷衍叶慧文:“这事我会考虑,今日我来主要是跟娘说一说请先生那事,不是天灾是人祸,请先生来又有什么用,倒叫别人看了笑话。”
叶慧文听千袂这样说,也只好点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久病乱投医罢了。”
千袂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歇着了,再歇下去估计就只能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