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这样的女儿,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你给我出去看看,别人家的女孩子有哪个像你一样?我平时什么时候亏待你了,你至于稀罕这点玩具,虫子有什么好吃的,不能吃点其他的?真没见过谁家的小孩这么让人Cao心,你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也没见有你这样的,你不知道自重自爱?我教过你没有?”
小鸭嘴儿万万没想到她爹她娘会出来,还给逮了个正着,一扫之前的女王陛下的傲气,弯腰缩背像一个小老太太,怂得不得了,然后……
踩住了自己脚底下的玩具。
方棋见她低着头不肯说话,越发生气,好歹心里还记挂着家丑不外传,没有再骂她,强压着怒气道:“没听见我说话?给我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爹真动了气,满脸都是要剥了她的皮的表情。小鸭嘴儿不敢违抗,立马拖拉着右脚朝他走去,大眼睛滴溜溜转,想办法。
方棋面无表情看她慢吞吞地走过来,黑滚滚的大眼睛低垂着看地面,不禁大脑嗡嗡嗡,方棋不断深呼吸,快被她起初哮喘病来。不是气她走得慢,而是这没出息的左脚迈一步,拖着自己的右脚往前挪一步,右脚没离开过地面,白玉一般的脚丫下面踩着她掉下来的玩具。方棋真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一顿,意志力非人类一般强大,这一点肯定遗传她娘,平常人家的小孩都到了挨揍的地步了,自保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顾及玩具,而他小鸭嘴儿到了这个时刻还不忘她的新玩具,简直执着。
小鸭嘴儿心虚,方棋没耐心等她越走越慢,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抓过来,小鸭嘴儿一见他冲过来,也飞快地弯下腰把小玩意儿抱在怀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他过来。方棋气性挺大地走过来,小鸭嘴儿仰头看他,张开手臂,做出来一个抱的姿势。
方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然弯下腰,条件反射把白白嫩嫩的小闺女抱了起来。
小鸭嘴儿白藕似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挺着小白肚子拨弄草蚱蜢。
方棋是来打人的,没想到被她软软的反将了一军,反应过来后,抱着小鸭嘴儿不知所措,回头看向鸿元。
这小东西太踏马的鬼灵Jing了!
鸿元缓步走过来,小鸭嘴儿害怕地抱住他不撒手,小脑袋埋在他脖子里,一口一口轻柔的呼吸吐在他皮肤上,有点痒痒麻麻的。
方棋托着她软软的屁股,不打不甘心,真下手打又舍不得,哭了可咋办。
鸿元走到他身前,抬手要把小闺女从他身上拿下来,小鸭嘴儿勒住他的脖子叫爹,白胖的小手里还攥着蚱蜢的尾部,蚱蜢头朝下,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方棋眼睛弯弯,满脑子刷屏我闺女天下第一可爱好乖好乖真萌真萌,毫不犹豫的叛变倒戈了,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即横出手臂挡在身前,朝Yin着脸的男人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算了吧,到底年龄小,不记事,再大一点就分清对错了。”
鸿元神色不变,早就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出尔反尔,只是替他整了整衣领。
小鸭嘴儿偷眼看向她娘,男人的视线轻轻淡淡地从她身上划过,隐含警告,示意她适可而止,小鸭嘴儿扁了扁嘴,小羊角辫往天上一翘,在方棋肩膀上蹭了蹭鼻涕。
抱着白嫩嫩的小人参娃娃,方棋突然发现不大对劲,环顾四周一望,才发觉周围太安静了。
虽然不久前的万兽森林也并没有太过于热闹沸腾,但大量的魔兽聚在一起,难免没有打嗝打鸣蹬蹄子挠地甩尾巴的,现如今万兽齐喑,所有魔兽同时噤了声,静悄悄地在地上刨了个坑,前腿跪在坑里,俯身趴了下来。
方棋看向鸿元,男人没什么表情回望,他什么都没做。
方棋抱着小鸭嘴儿又转过头来,一众魔兽惶恐万分,齐齐软了腿,差点站不住,实际上到了最后也确实没站住。就连墙角的那几个伟岸的青年也化出了原形,他们人形的时候那篇地界放他们绰绰有余,化出巨大的魔兽身形,怎么可能还放得下,你挤我我挤你,就差没有叠罗汉一个摞着一个了。魔兽一众下巴搁在地上,执手相看泪眼默默地长吁短叹……夸张了,其实方棋并没有从那些马脸驴脸猴子脸上面看出来有多少惊恐之色,毕竟隔着一个种族,长得像小猫小狗的因为经常接触,他才能勉强能看出来一二分的喜怒哀乐。但这些魔兽有尾巴的夹紧尾巴,没尾巴的夹紧了后腿,妥妥的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怂包模样。
仿佛他们眼前看到的不是高大英俊的男人,而是凶面獠牙的恶鬼。
小鸭嘴儿被他抱在怀里,屁股朝着前面,脸朝着后面,似是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她吃力地转过头来,身体僵住,尾椎骨蠢蠢欲动,想跳出来一条大尾巴。
所有魔兽面朝同一个方向跪拜,不止眼前看得到的,还有远处看不到的,密密麻麻跪了数不清的魔兽。
万兽朝拜。
这个仪式历史并不悠久,但普及度极高,从没有人开过这个先例让千千万万魔兽同时下跪,直到千年前那场长达十年的雷劫过后,一个不见经传的陌生青年一朝成神,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