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盛在他本行的人缘实在不差,找朋友介绍了一个外地的相关工作并不算难。他决定走公路,和纪莫同一天走——机票火车什么的对于他来说着实危险了些。提着个行李,他在汽车站买了票,晚上的八点多的,还很有些时间,便附近闲逛——就快离开这个生活了七年多的城市,从此再无瓜葛,到那里站稳了脚跟,回家乡看看母亲,那时候张钧浩早该放弃了吧,孩子幸许都能打酱油了——尘归尘,土归土,他与他,便各安天命。
然而他忽然住了脚,瞪大眼睛。
汽车站地处闹市,附近有一个新兴的准五星酒楼,厅堂广敞料理Jing美,很得新人们的欢心,据说常常供不应求人满为患,这个维盛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竟然在这看见了佟离。
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携着个美丽女子,堂前迎亲。
维盛狠狠咽了口唾沫,真他吗的。。。
他管不了,不想管了,别节外生枝就是。
但没走几步,他就慢慢地转回身,狠狠拧着眉。
他还是忍不下去——就当给自己兄弟出口气吧!
维盛走进酒店,在接待席前掏出一封红包,砸在红地耀眼的礼金册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来砸场的,一个中年妇女起身问道:“你和我们家佟离是什么关系?”
维盛勾起一抹笑,冷冷地道:“朋友,十多年过命的交情!”
“那请问。。。您的名字?”
“纪莫。”
妇女低头翻了许久,为难地:“没这个名字。。。先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很好,一笔勾销,干干净净,这样就能消除他在你人生之中烙下的所有印记?
“我有胆来,他没胆请?”维盛冷笑,转身向婚宴走去,众人确定他是来闹场的了,忙七手八脚地拦住,外面的sao动使新郎循声看来。
“佟离!”一个石破惊天的声音传来,佟离一震,蓦然转身,只见叶维盛甩开了人群大踏步地走进来,站定后打量着眼前这对璧人,半晌才冷笑着对佟离说道:“恭喜。”
佟离一下子激动地有些惊慌失措,他以为看见维盛,那么那个人就一定也在附近,“他。。。他呢?”他甚至口吃起来。
维盛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他来不了,这是他送你的新婚礼物。”
佟离呆呆地接过,一打开,再也忍不住一阵心酸,里面是一个破旧的高达,当年这玩意还流行的时候,他兴冲冲地组装了一个,喷了漆,上面还用刀歪歪斜斜地刻着一行字,给最爱的小莫。
十几年过去了,什么东西都毁灭了,丢弃了,就只有这个还留了下来,讽刺似的。
旁边还有一张车票,佟离如遭电击:“他。。。他要走?!”
维盛没有回答:“还有我的礼物——”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提起佟离的领子,重重地挥拳而去,砸在他的脸上——周围哗然,有几个人已经冲了上来。
维盛站在原地,傲然看着众人,又把目光回到佟离身上:“他走了,永不回来,你安枕无忧了。”
佟离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中,他仿佛看见了小莫,还是年少时,总是浅浅地笑着喊:“阿离——”
他要走了,永远地离开他了。。。
纪莫,纪莫,我怎么会放开你的手!他突然哇地一声痛哭出声,痛到极至,他甚至只能流着泪无声地撕喊,却发不出一句声音。
众人慌了神,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维盛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不期然撞上一个强壮的胸膛。
“叶维盛,你还真能躲。” 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维盛大吃一惊,顿时觉得肋下又是一阵生疼,他竟。。。竟还是找来了,他到底没能躲的过去!:“张钧浩。”他勉力抬头,面沉如水,“我该还的。。。那些日子都还你了,我在哪里,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钧浩怒气勃发,多少天的焦虑和痛苦在此时一概汹涌而上,他一把拖住维盛的手强拽着往外走:“你欠我的还远远没还完!”
叶维盛也怒了,这个煞星居然还甩不掉了,用力挣扎,张钧浩虎着脸:“你想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到底欠我什么?”维盛气怔了,这个无赖!张钧浩沉住气,咬牙道:“你要走便走,难道不要给我个交代?维盛,我们再谈一谈,哪怕最后一次。”
维盛不自觉地迟疑了一瞬,很快被拖出酒店。
走出大门,维盛觉得自己不怕再丢脸后一使力挣开了钧浩,“要说什么这儿说!”他铁了心了要走,张钧浩说什么就让他说!
“你确定?”张钧浩打量四周的人来人往,维盛蔫了,有点崩溃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一架半旧的商务车忽然在维盛身后停下。
张钧浩面对维盛刚开口说了句:“我——”车门猛地拉开,伸出一双手竟瞬间将维盛拉了进去!张钧浩一惊之下,直觉地也扑上前,跃进车门,想要抢下人来,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