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来一个普通至极的男人,至多模样不错,但眼圈泛青神色颓唐,何况长相对男人来说,远远不是最重要的。
论内涵,气度,身家,他和他根本不处在同一个世界上的。
“。。。张总?”纪莫被他盯地有些别扭,他的眼神虽不至热情和善倒也没凶光毕露的,怎么自个儿看着就是心里隐隐发毛。
张钧浩收回目光:“哦,我刚看了康乐部的业绩报告,比去年同期还低了百分十,按现在的世道,这个成绩有些说不过去啊。。。”
纪莫有些发晕,他虽然是PAUL调来康乐部做副主管,但上头自有本帮人马压着,他如今只想着混他个地老天荒,无作无为,无功无过,从不揽权多事,怎么康乐部业绩下滑也要找他问责?但他知道老板的话再荒谬也不能驳,只得勉强一笑,小声道:“是,我们会反省的,看看是哪个方面还要改进。”
“反省是没用的,要有实质改进。”
“是。”
“2天内交一份企划书,别开那些个空头支票,要言之有物的。”
“是。”
“以后每周要开部门会议,汇报工作,没把事做完不能下班。”
“。。。是。”
张钧浩兴味索然地放弃了他平常不可能会做的无聊攻击。
无趣,懦弱,微小,谨慎,平凡地一无是处。维盛,他凭什么让你爱他?
张钧浩回想起维盛离去时强压愤怒的眼神,不觉有了些许笑意,心情仿佛好了点,他挥手让纪莫出去,摸着下巴开始遐想将来。
维盛若真地对他完全无情,方才不会有那样的表情,他的爱恨从来就不纯粹,从前到现在到以后,都如此。他从不认为维盛能发自内心地拒绝他,那么再追他一次——一如当年——又何妨?
当年离开是因为无奈,这一次,他的人生里将不会再有无奈。
至于这个叫纪莫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张钧浩后来拿价格书作借口,约了叶维盛几次,说是要“详细商讨”实则红酒海鲜什么的可没少准备,决定要像当年那样故技重施。可一次两次,他等的黄花菜都凉了也没见人影。后来干脆一通电话打康旅去,与对方一阵虚情假意的应酬,好歹敲定了明天下午5点让“相关负责人”亲自上金华来“协商”。
谁知道时间到了,张钧浩收拾停当喜滋滋还在等呢,准备给人来个电力十足的微笑,结果门开了,却进来一小年轻,特谨慎特面瓜冲他笑,弱弱地说:“张总好。。。我是康旅的叶经理的助理。。。”
张钧浩顿时发现自己放的电却漏光了,心里一窝火,语气也冲:“叶维盛怎么不来?!”
小面瓜刚刚摸着椅子准备坐被这么一吓又跳起半尺:“是是是张总说。。。要‘相关负责人’来,所以我我我才来的。。。”
张钧浩明白了,叶维盛是故意的,赖不掉了脖子一缩溜之大吉,留个小助理应付他。气闷之余,他接过合同书看,详实严谨滴水不漏,还是叶维盛的手笔,翻到最后一页,人加了一条备注:该条款需于九月十日起生效,若逾期,则甲方可以单方面中止合约。
张钧浩愣了下,这合同写的像外交照会一样,十号?就三天,他还威胁起他来了?!小助理见张老总神色不豫,怕他那经理写的太隐晦人理解不能,赶紧翻译:“叶经理的意思是说,如果金华不能再10号前拍板,叶经理考虑。。。额。。。换一家酒店试试。。”
“换?全城就这一家五星级,他哪换去?!”张钧浩没想到会遇见红果果的威胁,还是来自于个印象中逆来顺受的乖宝宝叶维盛。
小助理要哭了,这年头赚俩钱不容易啊,不仅要去堵枪眼还得被人当枪使:“叶经理。。。说,什么事情都是有底线的,如果金华。。。还是不肯调价,那四星级酒店虽说档次差点,但是我们康旅可以增加免费项目来吸引游客。。。一项不行就加两项。。。”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底线是有限度的么?还是这样,内里硬的很,百折不饶。
小助理继续尽责地解说:“宁可贴钱,也不能让。。。让人坐地起价。。。”吗啊,张老总的脸色已经青了,他这个月的奖金该不该翻倍啊!
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张钧浩忽然伸手,接过一支笔,三两下在落款处签字了,丢给已经石化的助理:“告诉你们叶经理,这次,我如他所愿。”
小助理没想到这事这么峰回路转拨云见日,眨巴眨巴眼睛,才不可置信地抢了合同就往外奔,生怕张钧浩看出他是虚张声势而后悔。、
张钧浩的脸色却依旧没放松,维盛,还没完呢。他觉得他这心里的火熊熊地越烧越旺了——张钧浩的自傲根深蒂固,他根本当这是拉不下面子的欲拒还迎。
后来曾裴知道了也笑着劝他。算了啊,又不是什么金樽玉贵的雏儿,还得瑟起来了。你要谁没有,还非他不成了?
他当然不知道他们俩先前的纠葛关系,他只是纯粹地纳闷,依张钧浩的秉性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