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恩了一声。
明明是劝慰,为什么听来竟有一些悲凉的意味。
07.
后来,维盛的父母又吵了好几场,最厉害的时候是曾经坐在一处吃年夜饭的亲家列队对骂,唾沫横飞间仿佛非得要将过去二十年的糟心事全数落干净。维盛坐在客厅,木头人似地听他们吵着房子帐户存款良心责任,父亲似乎再不关心他的学位未来前途,只是一句话“把属于他的拿走”,母亲扭打着冲上去嘶叫“你闹第三者还想分房子做梦!”
闹地吵地,一锅粥一般。维盛从开始的恐惧到如今的漠然,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两个面红耳赤如斗鸡一般的男女,从不曾是结发夫妻。
你越哭就只会越懦弱。
他忽然起身,开口:“别吵了。实在理论不出个结果,那就上法院,该谁的谁的。”双方都是一愣,没人愿意闹上法院,这么点财产还不够上庭折腾的,何况一个理亏一个要脸。
叶母便开始淌泪:“维盛。。。”维盛知道他母亲想问什么,平平淡淡却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跟您。”叶父怔了一下,没说话,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不想上法院,那民政局也有调节民事纠纷的途径,总之按规矩来,吵也没有用。”维盛扶起颤抖的母亲,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叔叔舅舅们都散了吧,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来了断——”
亲戚们sao动了,议论原来那个乖巧听话的叶维盛怎么敢这么和大人说话。
叶维盛却不为所动地站着,眼中再没有曾经的泪水。
他知道父母的婚姻破裂,已是覆水难收。
张钧浩听说后,找了先前一个在民政局的同学帮忙,再三协调下,他们最终还是离成了,签字的那天,张钧浩不放心,还是跟着来了。
却见结发二十年的夫妻在民政局门口又吵地要撕破脸。
“你这个臭男人你当年在农村插队回不来,谁跟着你下乡!你当个破技术员一当几十年,谁为你Cao持这个家!畜生!你就跟这个寡妇滚!”叶母捏着手里的小绿本哭骂地声嘶力竭。
叶伟因为没分到多少夫妻共同财产,很是沮丧,刚开始还被低着头任骂,到这也忍不住还口道:“你这二十年有当我是丈夫一样尊敬吗?每天唠叨我不如这个不如那个,你就委屈当年嫁我一口气含了那么多年!”
“妈。别说了。”维盛忽然出声,档在父母之间,而后转过身,平静地对叶伟道:“爸,你可以走了。”
过去的二十年有苦有泪,但毕竟相互扶持,一旦觉得这份相濡以沫全成了不堪回首,那么心已变,情已绝,还有什么留恋的必要。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维盛象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叶伟面对这个初长成人而陡然觉得陌生的儿子,喉咙一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身边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胳膊,他醒觉回神,竟不敢再看儿子一眼,携了那女人的手匆匆而逃。
叶维盛搀着母亲站在原地。叶母依旧是伤心地哭:“你爸。。。怎么能这么绝情。。。”骂地再狠,心依旧是软的是伤的。维盛看着瞬间苍老的母亲——他自己也不能明白,为什么他父亲早过了不惑年纪,却愿意为了一个样样不如母亲的女人,放弃家人放弃所有的一切。他忽然觉得有些荒凉,不自觉地向后倾去,直到抵到那个厚实的胸膛——才安心似地叹了一口气。
张钧浩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他的手,叶维盛回头,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张钧浩忽然有些心疼,十来岁的孩子,叫他忽然直面这一切,是不是太残酷了。
方才那两夫妻对骂,他都觉得有些尴尬,甚至也觉得叶父有些脑子不正常,他先前听维盛说那个女人名叫“寒梅”还幻想了一把是如何地丰姿绰约抑或冷若冰霜的少妇,直到今天见到那个肥地几乎走不动一甩rou千层褶子的女人,他想破头也想不清哪一点吸引叶父了,一把年纪了,为这种事闹地声败名裂也不值当啊!眼前见这事终于告一段落,忙道:“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在车上叶母情绪平复了一些,只是依旧发怔着,许久才吸着鼻子说:“小张。。多谢你今天还过来。。。真不好意思,其实不用的。。。”维盛心里有些酸,母亲一辈子好强争面子,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钻地缝里去也不愿意张扬这事,她对张母那一点点情结他明白,只怕张钧浩是她最不想告知的人之一,他揽着母亲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张钧浩在后视镜里看了维盛一眼,才故作轻松地笑道:“阿姨哪的话,刚好我以前一同学就在民政局,顺路请他帮个忙而已。你们先回家吧,维盛,我帮你向请了两天假,你在家先休息一下。”陪陪你妈。这话他顾及着叶母没出口。
维盛冲他轻轻点了一点头,没答腔。车窗里看出去,路上的车一辆辆擦身而过,车灯像迷幻中光怪的人眼,洪流一般的。
他闭上眼,不想再看。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很信赖张钧浩,但这一连串的打击下,他也明白,只有自己变地坚强,才能代替父亲,支撑起这个残破的家。
叶母经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