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出来,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抽身逃跑,结果一时情急,竟一脚踩空,从台阶上直直摔下来,整个人直接滚到街上,险些被路过的行人踩蹋。
完了!被发现了!他暗叫糟糕,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将身上沾到的尘土拍掉,抬头就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面前,寒星般的眼眸冷冷盯着他。
顾凌遥不知道自己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凤凰嫇穿着一身灰溜溜的布衣,头发高高扎起来,现在已经有点乱了,鬓边几缕发丝垂下,依然遮不住那姣好的容颜。腰间配剑,身上背着一个包伏,看起来就像一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剑客。
接触到顾凌遥绝对算不上温和的目光,凤凰嫇心里一跳,也不知为何,居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无措不安了半天,凤凰嫇这才想起要整理仪容,连忙理了理头发,拍拍衣服,确定身上没什么灰尘了,就把头深深埋下,不敢看他。
顾凌遥微微垂眸便能看到他发红的耳朵和瘦得尖尖的下巴,他真的瘦削了许多,窄袖修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居然也显得宽大,从头到脚简单到朴素的装扮哪有昔日华艳秾丽的影子,稍微有点凌乱的发间甚至还躺着一小片叶子,也不知在哪个林子里沾到的。
顾凌遥忍住要把叶子拿掉的举动,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还要跟多久?”
凤凰嫇把头埋得更低,声音轻轻地传来:“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跟一辈子!”
他回答得太理所当然,顾凌遥闻言怔了怔,沉默片刻,才道:“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下次再让我看到,我不会放过你。”
他将话说得如此冷漠无情,凤凰嫇只能把头垂得更低,脸上的血色尽数裉去,看起来更苍白消瘦了。
顾凌遥挪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心痛,迅速转身离开。
走没几步,声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停住,后方也停住。
他走,那人也走。
凤凰嫇还没有死心,竟然默默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就这么跟了一小段路程,顾凌遥终于忍无可忍,猛得拔出配剑向后指去!
劲风袭来,尖端直指胸口。
这情景如此熟悉,凤凰嫇吓得轻呼一声,眼睛睁得又圆又大,露出惊恐无措的表情。
顾凌遥咬着牙狠盯着他,不发一语,握剑的手向前一伸,灰色的布料被剑尖刺得微微陷进一点。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无比痛楚绝望的时候。凤凰嫇眼眶里慢慢聚满泪水,颤抖着问:“你已经杀过我一次,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顾凌遥的回答是再次向前逼近一步。
他只能后退一步。
就这样被他逼着退了好几步后,凤凰嫇再也忍不住哭出来。
咬着唇不出一点声音。
却泪如雨下。
当初他千方百计的活下来,为的就是找到顾凌遥。
在遇到顾凌遥之前,他一直活在地狱当中,过着放纵荒唐的日子,就如行尸走rou一般,从不知道被人真正放在心底喜欢着是什么感觉。是顾凌遥给了他希望,让他活得像个人。
可他竟也把顾凌遥给弄丢了。更可悲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顾凌遥是从哪来,又会到哪去,分开的那些年,他只能日日徘徊在无崖山附近,好几次险些被名剑山庄的人当场抓住。
他找了顾凌遥这么久,久到以为这辈子都不可再见面了。可他到现在还在恨他,是真的,不要他了。
凤凰嫇心如刀绞,除了伤心流泪,毫无办法。
沉默许久,顾凌遥撤回武器,转身背对着他道:“从你选择抓走宋之平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更别谈什么原不原谅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走吧。”
“你让我去哪呢?”凤凰嫇哭着笑出来,抬袖狠狠擦去泪水,轻声道:“我说过,今生今世只认定你一人,天涯海角永不离弃,谁也别想赶我走,就是你也不行!”
顾凌遥身体一僵,随后便如没有听到一般,举步离开。
凤凰嫇抹去眼泪,小跑着跟上来。
顾凌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途中他多绕了几条街试图甩开他,但凤凰嫇实在跟得太紧了,不管走得多快,凤凰嫇总能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凌遥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这么一耽搁,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用膳时间,顾凌遥转入一家酒楼,在小二的指引下坐进大堂里靠角落的位置上。
凤凰嫇赶紧跟上来,把包伏往桌面一甩,坐到顾凌遥对面。
顾凌遥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到包伏旁边的长剑上,略带警告。
凤凰嫇舔了舔干到微微有些破皮的嘴唇,期期艾艾地:“我饿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为了跟紧顾凌遥,他觉不敢睡,饭也不敢吃,只随身带了点干粮和水,饿的时候就拿出来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