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起来。
“不妥不妥,你若是分兵把守豫河南岸,豫河绵延千里,多处可渡,根本防不胜防!非但不能阻止敌军南下,还平白将自己薄弱的兵力更加分散,得不偿失啊。要我说,先派Jing兵入聿章,防止敌军突袭京都,再率兵屯守这个重要渡口,集中兵力,扼守要隘才是……”
一番话说得着急却又清晰,好像这段话是真心发自肺腑的抗议,察觉到了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她逐渐变得小声,在“将军”质问之下,不忘抬手扶稳随时要掉下来的头盔,目光流转,带着懊恼,干巴巴笑道:“我……将军肯定没见过小的,小的是替人给将军送药来的。”
她指了指一旁的“药碗”,假意嚎起来:“小的无意冒犯将军,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说罢,眼角却浮起一丝隐约的顽皮笑意。盯紧右侧,瞅准机会拔腿就跑。
刚走出两步,像是后面有人揪住了领子似的,猛然一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哎哎哎——”
她抿唇,伸直手掌,转身,凌厉的掌风向后扫去。
“停!”
在场众人不知不觉陷入了这段戏里,被费长鸣突然叫了停,才反应过来深觉意犹未尽。
黎漾的脸色在看完这段表现后重新好转,倒是甄艺和经纪人赵坤绷紧了神色,如临大敌的模样。
好像所有导演的面部都有无形的一层遮挡,把他们的情绪遮得密不透风。费长鸣的神情和善,然而读不出好坏,只淡淡地说道:“试试后面一段吧。”
在费长鸣说话期间,沈棠闭了闭眼,已经迅速调整好了情绪。
第二段是女主角秦牧遥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且得知刺杀养父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后,以全新身份回到了宫中,与皇后进行对峙的情节。在故事结局里,秦牧遥拒绝与皇后相认,最终受封为东国第一位女侯。
沈棠的眼神从方才还有些莽撞可爱的少女,一下变成了历经世事的模样,染上些许沧桑,面对生母眼神微冷。
会议室里的人全部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明显转变。
“皇后娘娘找微臣所为何事?”她保持着冰冷的客气,对着空气微微福了福身子,却不打算多做礼节。
听见皇后客套的寒暄问好,她扯了扯嘴角,敷衍应道:“微臣的本分是保卫疆土,东国太平,百姓安居了,那我自然便过得好。”
静默了片刻,仿若从对面的皇后口中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忽然笑起来,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蒙了层雾气。
“遥儿?!”她笑容夸张,似是生拉硬拽出来的,带着笑音强忍着嘴角的嘲弄,微微颤声道:“皇后娘娘,您这么叫微臣,微臣真是受宠若惊啊——不,您当年是不是有意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爹,而我爹当年为了救我被人刺杀了。”
“停——”
费长鸣再度出声。
沈棠很快收起了情绪,在众人看得入迷还未消散的余韵里,她已经完全变回了自己,不卑不亢地站在费长鸣和李真真面前,等待他们的评论。
她的收放自如让费长鸣有些意外,他看过沈棠最近两部剧的表现,确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沈棠有相似的角色经验,这是她的优势,对这类角色有一定的熟悉程度,能迅速进入状态,可这也是劣势,要将朱槿和秦牧遥的表演区分开来,让观众看清他们的不同,这是她面临的最大难点。
试戏时,费长鸣就是抱着这个疑问在审视她。
沈棠眼见李真真在纸上写了什么,推到费长鸣面前,两人会心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对她的表演发表任何评价。
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可毕竟没看见甄艺的表现,无法做比较,筑起的自信随着费长鸣的沉默逐渐有些松动起来。
在黎漾的眼神催促下,她深呼吸一口气,主动提议道:“导演,我也有武功底子的,如果时间允许,我可以现场展示一下。”
费长鸣露出了试戏至今第一个笑容,却不知是为什么而笑,看得人有些发怵。
“我听说你在和里面都没有用过武替?”
“嗯。”
“那就行了,不用了,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身手。”
那是没戏了吗?
沈棠疑惑地回想着自己的试戏过程,并没有找到一丝失误,甚至比私下练习的状态还要更好些。
她看了看黎漾和祝佳音,皆是和她一样满脸的莫名其妙。
再转头,费长鸣已经站起身,绕过长桌,蓦地来到了她跟前。
沈棠:“……?”
“欢迎加入剧组。”他突兀地朝她伸出手,说出来的话更令人猝不及防。
沈棠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不该握上去,“我通过了?”
就这样突然当场决定了?
“待会儿看看合同,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就是我们要找的秦牧遥了。”
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黎漾反应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