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但是现在他不想让黄母多想而担心,只得耐心解释:
“其实江……他不姓江,他全名叫浦江,现在是事务所的大客户,我正好为他的项目做设计。他人……真的挺好的。”
“你们前两天在一起?”黄母眼中的疑虑没有削减半分,而是瞟了眼小阳台上晾着的两套家居服,纯白色加上荧光绿的抽绳,特别扎眼。
黄园心里一惊,家居服怎么看也不像是工作时换上的,再加上自己前天没有回家。
面对黄母看似平静的质问,蕾蕾单纯好奇的眼神,黄园莫名心虚了,捧着饭碗如坐针毡:“嗯,前天正好帮他做项目,而且他答应帮大哥的忙,商量得太晚了,没有车回来就休息在他家了。他现在门路挺多的,山里的疗养院也是他开的,我觉得可以试试……”
黄园自己都没弄明白,自然也解释不清,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本以为黄母听到浦江能帮黄轸会有所反应,可是黄母只是轻轻叹口气:“你量力而行,别委屈了你自己。你大哥……看他自己的命吧。”
这是两年来,黄母对他说话头一次这样平和,不再带着不甘和埋怨,更没有责怪他的能力不足,甚至带着些许关心,黄园感觉曾经被割裂的心得到了些许愈合。黄母应该已经猜到昨天在医院,黄园对她喊的话只是情急之下的善意谎言。
一夜之间,黄母像是突然看开了,家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蕾蕾在房间里整理她的背包,那种这也想带那也想带的雀跃就像要去春游的小学生,黄园走进去,将卷好的耳机线递给她,轻声问:“蕾蕾,如果你爸爸没办法早点回来,你会怪小叔吗?”
蕾蕾摇摇头:“小叔,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只要我们都好好的,爸爸也好好的,我们一定会团聚的。”
黄园轻轻拍了拍蕾蕾的头,黄母和蕾蕾的转变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伪装得越坚强,当失望甚至是绝望来临,就会崩塌得越彻底。
上午十点,浦江准时等在楼下,还是昨天那辆黑色轿车。
黄母和蕾蕾坐在后排,黄园帮他们固定好安全带,然后坐上副驾驶,浦江开车很稳,像黄家以前那位服务多年的老司机,黄园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浦江开着“电光蓝”那一个漂亮的甩尾,这人为什么总有两种状态,而且切换特别自然。
浦江车上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黄母闭眼休息,蕾蕾捧着手机玩,一车四人,一路无话,出高速收费处时,浦江将车驶入一个休息站:“休息一下吧。”
四人下车分别去了洗手间,浦江和黄园又去买了饮料和面包。
“先垫点肚子,到了谷中,尝尝正宗的农家菜,张妈的手艺又长进了。”浦江递了面包和咖啡给黄圆。
“嗯,先别告诉她们,我想留一个惊喜。”
——咖啡也太甜了。
黄母和蕾蕾回来的时候,黄园将其余的食物分给她们:“别吃太多,环山公路都是弯道,容易不舒服。”
蕾蕾喝了一口可乐,盯着浦江看了半天,才问:“叔叔,我以前是不是见过您?”
昨天她听到小叔说他是小江老师,nainai还资助过他,她觉得这个称呼和情节有些熟悉,但是当时场面太混乱,没时间细看和回想,今天才近距离地观察了片刻,越发觉得在记忆深处有过这个人的印象。
浦江微微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笑:“是啊,你以前叫我小江哥哥。”
“小江哥哥?”蕾蕾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到什么:“啊!是小时候带我在nainai花园里种草莓的小江哥哥?也就是草莓哥哥?”
浦江在黄家做补习老师的时候,蕾蕾才四五岁大,周末来黄家玩,有时候会碰上浦江。浦江帮张妈整理花园的时候,蕾蕾会在一旁好奇地张望。后来浦江带了点草莓株苗,和蕾蕾一起种在花园里,没多久就有了果实。等草莓红了,蕾蕾蹲在草地上摘草莓的时候特别高兴,追着浦江叫“草莓哥哥”。
一旁的黄园听到蕾蕾喊出“草莓哥哥”,已经憋不住喷了一口咖啡出来——还有这种称呼???但是也不敢说什么了,因为那时候的小江老师如果有空带蕾蕾种草莓,那就说明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听课睡着了,就是溜出去玩了,要么就是发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机。
浦江含着笑,望了黄园一眼,然后对着蕾蕾的方向用手比了个一米左右的高度:“是啊。你那时候才那么点大。”
蕾蕾整个眼睛都亮了:“真是您吗?”
本来蕾蕾只是把浦江当作是黄园难得的朋友,在昨天及时出手同时救了自己的nainai和小叔,对他充满了敬佩和感激,没想到竟是小时候带自己玩过的大哥哥,顿时多了几分亲近。
四人继续起程,车子里不再只有令人放松的轻音乐,蕾蕾从上车开始就兴奋地拉着浦江聊天,蕾蕾趴在驾驶座的后面,两人说起小时候的事,蕾蕾其实只记得一点点片段和几个画面,但是浦江耐心地将他们的回忆补充完整,蕾蕾欢乐可爱的童年趣事短暂地驱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