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聚好散。”李安意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是这样,林先生和我应该各自珍重,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
“安意,你别这样。当初我爸对你照顾有加,你全忘了吗?”林长空皱眉,那个单纯的乡下姑娘,怎么有了钱就变成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愈发不讨喜了。
“林长空。爸亲手把我的儿子交给别人抚养,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对他感恩戴德吗?”李安意目光如冰。林长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而不等他开口,她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觉得心里平静了点才继续开口,“但你说的没错。爸对我照顾有加,星落的抚养权是我自己放弃的,我只怪我自己,不怪爸。如果今天是爸来找我,不用他开口,我也要拼了命去隋家试一试。但是不是。爸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是你来找我。”
李安意说起过世的公爹,仍然叫着“爸”而并未改口,这让林长空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我爸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他一定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那在儿子和孙子之间爸怎么选择……”李安意扯了一个假笑,“我猜不出来,劳烦你自己去问爸吧。”说完,她拎起自己的背包就准备走。
林长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状似癫狂:“我又不是要他以命换命,一点血而已,根本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现在世界上有多少无偿捐献骨髓的人,难道亲爹比陌生人还不如!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李安意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当年你出轨的时候,离婚的时候,远走国外的时候,想过他是你亲儿子吗?你到大街上随便找个陌生人问问,你用自己一颗Jing子换人家的骨髓血,有人换吗?”
林长空病中虚弱,无论再怎么用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安意甩脱自己,扬长而去。
李安意快步走在街上,走出去好远,最后还是忍不住毫无形象的蹲在街边哭了起来。她不同情林长空,一点儿也不。她是心疼她的星落,也后悔自己没照顾好他。
她说林长空说得义正言辞,她自己呢,在小星落失去父亲的时候,她日夜哀痛嚎哭,半点儿没尽到母亲的责任。
她哭了一会儿,自己站起来擦干眼泪,打了车往隋公馆去。她在大门口见到李存,李存礼貌的鞠躬问好,看着她的目光里却有懒得掩饰的一点嫌恶。
李安意记得这个人,最后一次见到小星落,就是他把孩子从自己怀里抱走了。但她对李存没有敌意,她心里有愧,不敢有。
李存的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不等她说出来意,就直接引着她向内院走去。这让李安意想起隋祐,当年那个残疾却霸道的青年把小星落交到自己怀里允许一天的陪伴时,也是这样毫无温度,却带着悲悯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主人太过强大,隋公馆里的每个人面对外人时似乎总是有一种无意识的骄矜。隋公馆俯瞰世人,如同世人俯瞰蝼蚁。
李安意被带到隋祐的书房。说起来她比隋祐还大了好几岁,但是隋祐还没来,她竟连坐下也不敢,局促的站在沙发前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充满生活气息的书房。
和隋祐留给她的冷漠傲慢的感觉全然不同,他的书房里处处带着温馨甚至可说顽皮的气息。角落里扔着一只足球,文件上压着一盒饼干,沙发的靠垫下还压着一只运动手表,最流行的款,怎么看也不是属于隋祐的东西。
李安意拿起那只手表,几乎能想象出林星落随意摘下手表踢掉鞋子窝在沙发上午睡的模样。她喉咙间吞咽了一下,紧张得眼圈儿都红了,捏紧了那个小小的块状物。
只是一块手表,没关系的,她不断说服着自己。隋祐的办公桌上所有的相框里都是林星落的照片,从小到大,背影,侧身,不经意的低头,或恰巧望向镜头。她看着那些照片,嫉妒得心都疼了。
她攥紧手表往自己的口袋里放。她没想过一向教养良好的自己会作出这种类似于偷盗的行为,但她实在太想自己的孩子了。
“放下吧。”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隋祐坐在轮椅上,眉目间一片冷凝,“你仔细看,表盘上刻着一个L,是‘luo’也是‘love’的意思。这块表是我送落落的礼物,他找不到会不高兴。”
“隋先生,你能不能……什么都可以,能不能……”李安意吸着鼻子,一句话问得支离破碎。
隋祐明白她的意思。她和林长空在咖啡馆里的对话,她在自己书房里的表现,他都知道。他从不认为李安意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他同样无法否认李安意对林星落的母爱实实在在。
他想了很久,久到李安意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打开书桌下面一个小抽屉,拿了一个长方形的扁盒子递给李安意。
李安意忙不迭的道谢,赶紧去接,但是隋祐并没有松手。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盒子静静的对峙,隋祐看着李安意,忽然投下一颗□□:“落落和我在一起了。”
李安意双膝一软,后退一步几乎瘫软在沙发上,语调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