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弯腰瞄了一眼,没看清,不过特别年轻,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你不是说没看清吗?”
“再没看清帅哥的气质也摆在那呢,错不了。”
“也许就是卓少说的朋友?”
“谁会和朋友搂得这么紧,看那小心呵护的样,你们说会不会是……”
傅之卓的性取向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他这个人自信疏阔,从不在乎世俗眼光,甚至有点特立独行,早在家族想要拿他的婚事做文章的时候就强横地出柜了,只不过他虽然不在乎舆论,却也不喜欢自己的私生活被曝光在所有人面前,这还是头一回让媒体捕捉到一丝痕迹。
这些记者们不能不激动,已经在琢磨明天的报纸头条该怎么写了。
进了法院,程萧然对傅之卓说:“谢谢你了,其实你没必要亲自来的。”他当然知道傅之卓过来是给他撑腰的,对手是顾家的人,非同寻常,但程萧然倒也不觉得顾家能把他怎么样。
“小叔的事也是我的事。”傅之卓说。
他们一同走向电梯,后面却又来了几个人,程萧然回头淡淡瞥了一眼,他的视线和顾亦舟的在空中交会,顾亦舟的瞳孔缩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显得异常Yin郁烦躁。
他目光落到傅之卓身上:“傅先生也来了。”
傅之卓略点了点头。
顾亦舟上前一步,看着程萧然:“我想和你谈谈。”
傅之卓侧移半步,将程萧然护在身后:“萧然没有什么和你谈的,顾先生。”
顾亦舟却仍盯着程萧然,压抑着声音,迫使自己显得谦和有礼:“今天程述年会被无罪释放,这是我的诚意。”
程萧然多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想我不需要顾先生的诚意。”今天他小叔一定会被释放,就算不能被无罪释放,坐了十年的牢也足够了,赵牧找到了很多证据,足以让小叔从故意杀人罪变成防卫过当。
“被无罪释放和被减刑是两个概念。”前者是被冤枉的,后者在世人眼里依然是一个杀人犯,只不过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的问题,“程述年还年轻,你难道想让他永远顶着杀人犯的罪名?”
程萧然有些被说动了,而一旁的傅之卓却有些震惊,顾亦舟的语气神态里都带上了哀求的意味,按辈分来说,顾亦舟算是他年长一辈的人,要不是两人关系并不亲近,年纪又相差不大,他甚至应该叫顾亦舟一声“叔”。
因此顾亦舟虽然成就不如他,但在他面前一向是矜持老成的,他何曾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
电梯到了,傅之卓和程萧然带着一干保镖进了电梯,顾亦舟没有再纠缠,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进去。
“站住,你们给我等着!”一个面容憔悴狠毒的贵妇忽然冲过来,朝程萧然抓去:“你就是那个公狐狸Jing的侄子?程述年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死了,他居然还妄想出狱,他必须为锋儿偿命,你们去死,你们都去死吧!出狱?做梦吧!”
阿洪面无表情地挡在程萧然面前,任由贵妇对他拳打脚踢还是把她给轰出电梯,电梯门合上,贵妇还趴在门上叫骂,顾亦舟冰冷地看着这一幕,眼睛却还盯在电梯门上,似乎想把那门瞪出一个洞来。
他今天来是专门来见程萧然的,看到程萧然,他更确定自己这些天来的异常真的和这个人有关系。
贵妇转过来揪住顾亦舟的衣领:“顾亦舟,去阻止他们,要是那个公狐狸Jing被放出来,我就把你们曾经苟且的证据放出来!”
顾亦舟冷着脸甩开她,嘲弄地道:“你以为我还只有二十岁,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可怜的顾家二少爷吗?小妈?”
贵妇打了个哆嗦,顾亦舟的目光令她心生恐惧,她忽然想起这个人最近跟疯了一样,公司的是不打理了,还处处逮着人就咬,跟疯狗一样,但她还是咬牙说:“你不过是抱着赵政的大腿才走到今天,可你却蠢得屡屡得罪他,董事会已经对你非常不满意了,如果我现在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那些董事,他们的股份加起来足够撤销你的职位。”
顾亦舟烦躁地说:“是吗?那就来撤销我吧。”要是没有他,顾氏集团早就四分五裂了,撤了他,那些人只知道斗来斗去,顾氏衰败是迟早的事,这位靠他那个早死的老子的遗嘱拿分红的小妈又能落到什么好?而且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跟被控制了一样,顾氏再好,他要是没命享福,他还要顾氏来干什么?
电梯里,傅之卓多看了程萧然几眼,却没有问什么,程萧然自己倒有些绷不住:“你不奇怪顾亦舟跟我说的那些话?”
傅之卓缓缓点头:“是很奇怪,不过这是你的秘密,我说过,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我不会强求。”
程萧然叹了口气:“谢谢你。”无论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为了博取他好感才说的,他都感激,有这么一个支持他、迁就他、无时无刻不包容他的男人在身边,这种感觉确实挺好,和傅之卓接触越多,他的一颗心越忍不住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