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都不在。这燕频语难道是专门等着跟欧盈单挑么?
直觉告诉任平生,燕频语也没有准备埋伏。这人脾性高傲,应该真的只是图个清静。任平生心道,天助我也。
欧盈一步一步靠近燕频语。
“他是你父亲。”
“对,就是让你娘亲孤身一人在难产中死去的父亲。”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养父母跟我说,那个女人痛到不行的时候,还在喊燕频语的名字。”
……
他是你父亲。
欧盈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很小的时候她就问过杜宇,爹娘去哪儿了。杜宇说,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一直都不肯告诉她。
后来她慢慢长大了,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了。云水楼树敌无数,也许爹娘死在仇人手上。她想,不管是谁,舅舅一定已经报仇了。
可是今天舅舅说,你娘的仇,你自己去报。
对,我应该自己来。
这个人,始乱终弃?抛弃妻子?
欧盈懒得给他安一个具体的罪名。
燕频语神色平静:“盈盈。”
“别叫我。”欧盈顿住了脚步。
燕频语闭了闭眼:“你是我的女儿。”
欧盈心脏一抽,竟笑了一下:“我知道。”
“我……”燕频语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对不起你。”
欧盈歪了歪头,本来天真的动作,此刻显得分外诡异。
“对不起我?那我娘呢?”
燕频语叹了口气:“你娘……那是一个意外……”
“意外?”欧盈又往前走了两步,离燕频语极近。
“盈盈,我跟你娘之间的事,说来话长……”
“你认识这个吗?”欧盈举起手,她手心里抓着一把匕首。
“舅舅说,这是你送给我娘的。我娘死的时候,身边只留下了这把匕首。”
燕频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把匕首,仿佛一下子划开了十七年的时光,把往事拉到他眼前来。
“杜鹃,你那把匕首不是很趁手,这个给你,试试看合不合用。”
“给我的?谢谢燕大哥!”
“跟我客气什么?傻丫头。”
当年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有着跟杜宇相似的眉眼,不爱用剑,总是在靴子里插一把略长的匕首。
欧盈有些颤抖,她本就不是个冷静的人,此时此刻,她原本单纯明朗的世界里突然涌进铺天盖地的仇恨,她脑子一片混乱。
“盈盈,你听我说。”燕频语扶住欧盈的肩膀。
“我不想听你说!”欧盈大吼,“因为你,我娘亲惨死他乡,我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而你却在这里做你的大将军,娇妻美眷,好不快活!”
“不是这样的!”燕频语抓着欧盈不松手,想要解释又不知从哪里说起,他伸手想拿走欧盈手里的匕首,欧盈一躲,燕频语只抓到了鞘。欧盈顺手一拔,匕首出了鞘。
十七年了,当初专门打造的匕首,依然泛着锋利的寒光,在湖水的映衬下,一时晃得这对父女俩都眯缝了一下眼睛。
欧盈只是愣了一瞬间,接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刀,一下子朝燕频语胸口刺去。
燕频语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动。
这个角度,伤不到心脏。就算欧盈这一下照着他心窝子捅,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心去躲。
欧盈力气不大,又被燕频语擒着肩膀,匕首虽然锋利,却没有刺得多深。但血还是很快洇了出来,在燕频语前胸上缓缓扩散。
燕频语苦笑一声:“是我对不起你……们。”
欧盈手上没见过血,愣愣地看着那红色蔓延,混沌的脑子里炸开了锅,眼泪决堤而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别哭。”血一直流,燕频语脸色发白,“盈盈,别哭。”
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想为她的女儿擦去眼泪,可这时,欧盈整个身体猛然向前一撞,将匕首深深地撞进了燕频语的胸膛里。
燕频语闷哼一声,痛得弯了腰。
欧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然回头,任平生站正在她身后。
他从背后拍了欧盈一掌。
“是你。”燕频语脸色惨白地直起身子,把欧盈推到一边,“杜宇派你来的?”
任平生拔出剑,直直地指着燕频语:“我是霁山人。”
霁山?燕频语皱了皱眉,接着恍然一笑。
“原来是霁山。没想到,还留了活口。”
任平生不再多言,挥剑直上。
燕频语重伤在身,身上没什么力气,避开任平生的剑锋。他如此状况,应付任平生一个人已经很吃力,花满渚又窜了出来,两个人左右夹攻,很快就让他招架不住,一直退到了湖岸边缘。
欧盈站在一边,完全愣住了。
为了单独见欧盈,附近的侍卫都被支开了,此时燕频语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