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从满面通红的花满渚身上扫到一脸淡定的任平生身上,又再转回去,来回几次,这才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愣住了的欧盈。
李忘贫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盈盈!”
欧盈像是没听见一般,只直直地看着花满渚和任平生。李忘贫总觉得她好像站都站不太稳,伸出一只手想扶,又不敢碰她,胳膊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小渚,”欧盈的声音极小,“你……”
“小渚是我的爱人。”任平生抢在花满渚前面答道,“我们,不只是师兄弟。”
花满渚看了任平生一眼,心里感动,但却同时还担心着欧盈的反应。
欧盈还是看着花满渚,又叫了一声:“小渚。”
她要听到花满渚自己承认,她要听到花满渚自己告诉她,三年痴情,从一开头就注定了是错付。
花满渚心下不忍,可如今虽然残酷,不也正是把一切说清楚的好时机么。
于是,他朝欧盈点了点头。
欧盈身子一软,这时李忘贫也顾不得授受不亲了,赶紧扶住了她。
“是任平生逼你的对不对!”欧盈泪眼朦胧,终是大哭出声,“任平生,你凭什么这么做!”
“盈盈!”花满渚皱起眉头,虽然看欧盈如此他心里也是又抱歉又心疼的,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说他师哥,“不要胡说!我师哥是世上最好的人,早在多年前我就钟情于他,对于你,我很抱歉,可是你不能诋毁我师哥。”
“小渚别说了!”李忘贫心急如焚,看欧盈的样子,真怕花满渚再说下去她会受不了。
欧盈却挣开了李忘贫的手,望着花满渚的眼神里满是委屈、愤怒,但最多的,是伤心。
她是真的、真的、好伤心。
“我讨厌你,”欧盈抹了抹眼睛,“我讨厌你!”
她一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李忘贫回过神来,想骂娘又骂不出口,只能瞪了任平生和花满渚一眼,赶紧追着欧盈而去。
房间里复又安静下来。
花满渚愣了片刻,突然一下拉住了任平生的手。任平生能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
“猪。”任平生无奈一笑,也握紧了他的手,“怕什么?他们早晚要知道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嗯。”花满渚半天才应了一声。
这么一闹,时间也差不多了。任平生又等了一会儿,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座燕府进入晚饭后最闲逸的时刻,便要出门去探路。
花满渚不放心,非要跟着去。任平生本来不同意,但一想,今天闹这么一出,怕是留他一个人在会胡思乱想,更何况,花满渚拳脚不济,轻功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于是两人商定,花满渚跟在任平生身后行动,一有异样必须立刻先走,留任平生善后。
花满渚同意了。两人小心翼翼地绕着院子转,燕频语的住处应当是在燕府中间,不会很远,但不知是在哪个方位。任平生本打算跟着人来往最多的方向走,花满渚一把拉住他,那个方向是于青弦的住所,他去过。而据他所知,于青弦跟燕频语并不住在一起。
任平生想了想,便换了方向。想到传说中燕频语的那些怪脾气,料他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他们挑一条人烟稀少的路,果不其然,看到一处建筑宏伟的院落,明明应是这府中主院,却并没什么家丁下人来往,只有门口站着的几个亲兵。
这一看就是燕频语的风格。
任平生捏了捏花满渚的手,两人藏在院外的树丛中没有动。任平生观察片刻,才小声说:“门外守着的这几个都是好手,但是房顶上那些躲着的,才是真麻烦。”
花满渚惊讶地挑挑眉,他都没看出来房顶上还有人。
“一方守将,燕频语再怎么爱清净,军中也不会就让这么几个人守在他住处的。”任平生摸了摸花满渚的头。
用轻功摸进去太难了,很容易就会被暗哨发现。看来,今夜只能到这里了,任平生正打算回去另想办法,花满渚一拉他手臂,身子更矮了一些,小声说道:“师哥,有人出来了。”
任平生凝神一看,竟然是燕频语。
他的副将跟在他身后出了门,低头跟守卫说了一句什么,这才疾步跟上燕频语。
不多时,房顶上发出几声极轻微的响动,是有人跟着燕频语一路行去了。
任平生盘算了一下,并没有趁守卫空虚进院子里,而是带着花满渚悄悄跟上了燕频语。
燕频语的暗哨本就不敢跟得太紧,任平生他们又要再远一些。幸好,燕频语一直往东边走,并没有去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而是来到了湖边,任平生还能看得清楚,也大致听得清楚他说话。
但燕频语好像就只是来这儿站着的。他的副将离他十步远,也站着不说话。任平生越发奇怪,没听说燕将军府出了个文人啊,难道这燕频语是来赏月的不成?
又过了些时候,燕频语还是没有动静,那副将终于说话了:“将军,时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