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见惯了燕频语这副模样,当下自己对一众宾客客套了两句,便招呼大家入座开宴。从进门到落座,燕频语竟一句话都没说过。
佳肴美酒陆续呈上,宴会热热闹闹开始了。许是在座的人都了解燕将军脾气,除了礼貌性地祝寿之外,没有人对他一言不发冷着脸的举动有什么异议,这寿宴说是寿宴,却更像一场政商名流大聚会,寿星的角色仿佛一点都不重要。欧盈悄悄对花满渚抱怨,也被花满渚摇摇头制止了。
宴会虽然怪异,却让花满渚记挂任平生的心情冷静了下来。他一直观察着与会众人,又看了看首座上眉目生光的燕夫人和一言不发的燕将军,心下了然了几分。这场宴会想来是燕夫人坚持要举办的,她出身巨贾于家,头脑Jing明,纵然燕频语不愿意,她也一定要利用这样的机会来广交贵胄,巩固燕府、乃至于府的地位。
不过,花满渚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只猜对了一半。宴会进行到一半,燕夫人像是突然兴起,叫云英沏了酽茶给欧盈送去。虽然隔着几张桌子,但三个人都有些功夫,浅浅能听见她吩咐云英的话,说是欧盈北方口音,也许吃不惯扬州宴席菜肴,送一杯茶去给她解腻。
欧盈不知何意,疑惑地看向花满渚。花满渚眉间深锁,住进燕府都许久了,此时才担心吃不惯扬州食物也太牵强了。
燕夫人是当着燕频语面吩咐的,还对着欧盈他们这一桌点头笑了一笑。燕频语闻言,目光跟着燕夫人随意扫了过来,又转回去,却骤然又转过了头,紧盯着欧盈的方向,两只眼睛深如寒潭,一动不动,像是吃了一惊。
花满渚心中一动,留神听着那边的动静。
燕频语盯了许久,这才向燕夫人道:“她是谁?”
语气冰冷,不容拒绝,听不出来一点情绪波动,也不像丈夫对妻子说话的口吻。
燕夫人又看了他们一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回答说:“我偶然遇到的一位小友,身世可怜,客居扬州,我便邀她和她的朋友们来府上小住。”
燕频语的目光一直锁在欧盈身上,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半晌,他终于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倏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对着宴席上的宾客拱拱手,便一甩衣袍走了出去。
燕夫人见状跟着站起,客客气气地替燕频语解释了一番事务繁忙,招呼大家继续饮宴。
花满渚低下头,脑中似是清明些许,却又有更重的疑问冒出。
看样子,于清弦跟燕频语的感情似乎并不好。可以肯定,的确是于清弦执意要办这场宴会,不过,除了交际之外,她的另一个目的,恐怕就是欧盈。
找了寿宴这么个由头,大大方方地让燕频语见到欧盈。
可是,为什么?
燕频语为何如此反应?
花满渚想不通,欧盈和李忘贫更是想不通。两人正齐齐望着花满渚,指望着他来解答。可惜,就算是花满渚比他们多长了百八十个心眼,此时也跟他们一样,满头雾水。
☆、第十八章:桃花依旧笑春风
副将听到燕频语说把寿辰礼品清单呈上来的时候,吃了一惊。他们家将军从不过问财帛人情之事,此时却突然要看礼单,副将虽然颇为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去找管家要了来。那边厢酒宴还在继续,这里将军却躲在书房里捧着厚厚的礼册从头到尾细细查看。副将心想,不知今天燕夫人又了了几桩心事,也不知将军今天是转了什么性子。想了半天,没个结果,燕频语还在琢磨那份礼册,副将百无聊赖之下,笔直地站在廊中,默默数了一下午飞落的桃花瓣。
终于,书房里传来铠甲碰撞的声音,燕频语有了动作。副将赶紧将心神从遍地桃花上拉回来,低着头守在门口。不多时,燕频语走了出来,沉着脸问道:“贺礼都放在何处?”
副将一愣,想了想才答道:“今日将军寿辰,一应贺礼应是收入府中大库房中。”
燕频语听罢,一言不发就往前走,副将赶紧跟上。走了几步,燕频语却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看了副将几眼,眼神十分古怪。
副将心里正在打鼓,半晌,才听燕频语清咳两声,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库房在哪?”
“……”副将赶紧低下头,忍着笑意说道,“在东边。”
燕频语迅速抬脚往东边走去,将仍旧低着头的副将扔在身后。
说来也不怪他,这位燕将军年少时只好习武,明明并不愚钝,文墨上却连应付都懒得应付。老将军无奈之下,只得遂了他的意,将他养在军中,大半时候都不在府中。到年岁稍长,燕府手中只剩了扬州守军那一点兵力,军中也无甚趣味,这才回了家,却依旧是隔三差五地跑出去,四处掀人家的山匪窝子、水盗巢xue什么的。真正回到扬州城里安定下来之后,没几年就娶了于家的于清弦,这位商家小姐Jing明得很,府里上下事务交给她老将军放心极了,燕频语甩手掌柜,竟连自家大库房在何处都不知道。
这座府邸的东边住的人少,一个大花园、一片曲廊湖占了一大半。不知道为什么,纵然东边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