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样子,任平生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不爽。这只没心没肺的猪,浪费他昨晚百结的愁肠了。不过,忘了也好,任平生实在不知道要是花满渚追究起来,自己要如何解释给他听。
手臂的力道恰到好处,将花满渚稳稳护在膝上,任平生的心绪也渐渐平息下来。本来打算回去找个借口让师娘给花满渚换个房间住的,此刻看着花满渚的睡颜,这个念头也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任平生自言自语的声音几不可闻,“总会想明白的。”
李忘贫谨遵任平生的吩咐,一路缓行,力求平稳,回去的路程花了比来时多一倍的时间。而且让花满渚十分摸不着头脑的是,他好像觉得小师哥突然变得很奇怪。虽然他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喜欢逗着李忘贫玩儿,无聊了就构思一堆恶作剧,但花满渚总觉得,师哥好像变……温柔了。
是的,温柔。
这几天花满渚都是要么躺在任平生腿上,要么靠在任平生肩上睡的。一开始是因为小师哥照顾自己头疼也没什么,可后来他都好了,小师哥依然让他那样睡。花满渚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任平生眼睛一瞪,他只好乖乖听话。而且,靠着任平生可比靠着硬邦邦的马车车厢舒服多了,他也就开开心心地听从小师哥的吩咐,心满意足。
他哪里知道,任平生比他更心满意足。
三人在霁州城外分了手,各回各家。离开半月有余,任平生和花满渚都有点儿归心似箭,赛着跑似的往霁山上冲。
可行到山脚下,两人都顿住了。
什么东西烧焦的气息浓烈地扑面而来,甚至还裹挟着一丝血腥气。
任平生皱皱眉,看了花满渚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一路没有遇到一个人,只有那股不祥的焦味越来越浓。任平生的心砰砰直跳,强烈的不安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转过山峦,霁山腰上的房舍终于露出面目来。
那些任平生和花满渚进进出出无数遍的房舍,全部化为了焦黑色的断壁残垣。
任平生睁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大声呼喊着师兄师姐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直到花满渚在残垣里发现第一具烧毁了的尸体。
那人已经面目模糊,不知道是谁,手里还紧紧握着霁山弟子专用的剑。
接着,第二具、第三具……更多的,连尸体都找不完整。很明显,有人袭击了霁山。
找到的尸体或残骸越来越多,任平生和花满渚的心却越来越凉。
没有人活着。
霁山全门上下36人,没有人回答他们撕心裂肺的喊声。
能认得出来的尸体没有几具,他们甚至连师父和师娘的尸身都无法辨认。
任平生跪在36具尸体面前,他不像早已泣不成声的花满渚,他好像哭不出来。他慢慢地站起来,抽出自己的剑,开始为霁山全门掘墓。他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找人问清楚,问是谁要杀他们,问为什么要杀他们。他还想起临行前花满渚一直在说师娘的举动很奇怪,自己却没有在意。
是啊,花满渚明明对那个诗会没什么兴趣,师娘却坚持要让他们去看看。
师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算准了我的性子,知道我一定会在扬州的花花世界里流连忘返,故意要我带着师弟离去?师娘,你为什么偏偏要支开我们?为什么一夜之间,霁山全门都没了性命?
可师娘也不会母老虎一般跳起来骂他了。
直到花满渚强行拉住任平生,哭着给他包扎已经血流不止的双手,任平生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一直在流,似乎要一鼓作气地将身体里的水分都流个干净。
闻讯而来的李忘贫赶到的时候,任平生和花满渚已经将同门安葬好。他们俩用自己的剑,在一块大石碑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师父、师娘、各位师兄师姐的姓名。
李忘贫也恭恭敬敬地在墓前磕了头。这几年,他有事没事就往霁山跑,跟他们中的不少人都熟了,他甚至还喂王大叔的狗吃过两个rou包子。
他们不知道这场屠戮出于谁手、因何而起,他们也不知道前路如何、向谁去讨个公道。
任平生和花满渚在霁山上为同门守了七天灵,李忘贫上山接他们去镖局落脚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人了。
☆、第七章:花满渚,酒盈瓯
第四章 花满渚,酒盈瓯
这个雨夜,让花满渚想起了三年前。那时他跟着小师哥走下霁山,江湖浩漫,他们一心想要报仇,却毫无头绪。后来,任平生打听到云水楼,听说那是个能解开天下所有谜团的地方,只是,代价往往高昂得让人付不起。
两个少年星夜兼程赶往云水楼,路上也曾像今夜一样,在一个破庙里躲雨。那一夜,任平生拉着花满渚的手,跪在落满尘埃的菩萨面前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誓要查出真相,为霁山全门报仇。
花满渚还记得他们终于得入云水楼门的那一天。那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