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
众所周知,许浅默是许昭城极为宠爱的弟弟,两个人都是出名的心狠手辣,许家在青港乃至东南亚都极有实力,如果得罪了他,合作终止,经济损失是小,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看,他不肯还,还非要麻烦您,这么着,我把电话给他,您跟他说。”然后轻轻把手机递给邢建,如同只是借用了一下而已。“畜牲,赶快把东西还给人家,给我滚回来!”怒吼,冷汗早已shi透衣衫。“邢先生的生意我看暂且别做了,啊,对了,小心出门。”挂断电话,邢豪赶快带着保镖出去寻找,希望儿子还能有命滚回去,就是人家手下留情了。“爸?”邢建不敢置信,他竭力忍住眼泪,把耳环扔给浅默。他也不傻,到这份上也明白浅默不是他惹得起的。
“宁远,看看对不对。”
“是的。”宁远接过,不知道什么心情。失而复得,犹豫,震慑,担心。
“嗯,走了。”浅默居高临下地看了邢建一眼,目光中竟似饱含悲悯。他把双手插进裤兜里,带头走出了小巷。
这个人,冷静理智,功夫过人,强势无情。在需要的时候,那些温和内敛,微笑友善,会化为最尖锐的利刃,插在最Jing准的地方,可怕的是你根本就无从防备。
他们对他一无所知。
☆、第十章
八点半,浅默看表,不知为什么这个时间家里开着灯,深吸一口气,打开家门。
主人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听到声响,并没有回头。他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想过无数遍怎么跟主人说,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主人为什么会提前回家,今日之事他知道多少?
浅默径直走过去,跪下,亲吻主人的脚面。弯下去的脖颈是最完美的弧度,脊椎骨一节一节,像珍珠一般优雅分明。“起来吧,我订了xx餐厅的位子,就我们两个人。”昭城笑笑,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不同于往日的肃穆。
他从五点一直等到八点半,没在公司看见浅默,甚至早早放下工作回了家。他没有过问,他想浅默偶尔有些自己的事也好。“一直在等你回家吃饭呢,起来去换衣服。”浅默跪在地上没有动,昭城看得出浅默的犹豫,却只是重复他的要求。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我们去吃饭好吗?手牵手,像任何普通情人间一样。
……从来没有单独跟主人出去吃过饭,从来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他抬起头,看到主人眼里的热切。一直在等我吗?一直没有吃饭在等我到这么晚吗?浅默有什么资格。“你累了吗?不想出去的话,我叫人买回来。”许昭城从来没如此迁就过一个人。浅默看起来心情不好,他只想顺着他一次,让他开心起来。
“不用了,浅默今天打了邢建,恐怕骨折了。”浅默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更为艰难的一句话,“我打电话过去让他父亲的生意不用做了。”其实主人不会在意他跟谁打架,也不会在意生意上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主人真正在意的,是他仗着那个虚假的身份干涉主人的事,向来说一不二的人,怎会容许什么人插手。就像让他在重要文件上签名一样,说是决断,其实根本不容他置喙。主人会认为他恃宠而骄吧,尽管他没什么可恃的。
“说理由。”一下如同冰冻的声音。他花了三个半小时什么也不做,只等着浅默回家,满心欢喜地想带他出去吃饭,却只等来一句不用了。
“邢建轻薄我,说想让我跟他。”略去起因经过,他不能说,自己的朋友少说为好。说了,宁远就危险了。
“就为这个?你不是挺能忍吗,怎么做在人前了?”
“对不起,请主人重责。”如果邢豪,如果那些黑白两道人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受宠的弟弟,而是下贱任人玩弄的奴隶,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啊。他们何尝不是权衡利弊,仰人鼻息,跟他又有什么两样。
“看来只有打到全身骨头都碎掉,你才肯乖乖的。”昭城语气软了下来,甚至透着一丝无奈,像聊天气一样说出这句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是。”浅默抖着手去解衬衣的扣子,就这样是吗,就这一次自作主张你要废了我是吗,我还不够听话是吗?膝盖已经开始痛了,一年一年累积的伤。
“别解了,在这等着。”莫名烦躁,他垂首间隐藏起来的泪意,又怎会觉不出来。他伤心了,还是害怕了?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否则真的可能控制不住做出刚才说的那样的事了。
算了,你不想说我不问了,这是你的自由。知道吗,从在医院那一次,我就立誓再也不会伤害你。
他走到阳台,抽了一支烟,等到香烟燃尽了,再一次走进屋内。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浅默仍然垂首安安静静的跪着。
忽然起了一点捉弄的心思。“你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是。”不由分说掐住浅默下颌,抬起他的脸,“把你自己赔给我吧,心甘情愿地。”昭城笑着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
☆、第十一章
浅默坐在客厅沙发上,无聊地翻着杂志,不时抬头看看墙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