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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到某家离家最近的银行,他证实了自己的恐怕。银行卡上的数字大得惊人。联系银行总行长调出银行卡每一笔存取,除了有时候一下子刷出较大金额,显然买了贵重东西外,每月的支出少得可怜。在青港这个物价不低的城市,那点钱连最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
从浅默跟了他开始,自己给浅默开了银行卡,每月亲自打入大笔金钱。开始时每月几千,后来越涨越多,十几岁的时候就是每月十一二万了。每次罚他,其实会觉得对不起他,然后就额外汇入一笔钱。好像他付了费,就可以肆意凌虐一样。他把浅默当成了什么?花钱买的泄欲工具?
一年又一年,他用金钱抹平了所有愧疚,以为有了大笔的钱,浅默就可以过得舒适安逸。
为什么不挥霍那些钱呢?那样我可能会好受一点。昭城忘记了他告诉浅默这张卡上的钱可以任意取用时,浅默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刷卡买了昂贵的玩具他是怎样斥责惩戒他肆意挥霍,玩物丧志。
心情烦乱得又开车回了医院,昭城几乎觉得没撞车真是不可思议。两天来他接触了太多不知所措,围着医院和家转了好几圈。似乎回到十年前那个年轻幼稚的他,保有几分真心,还会为了爱人心痛万分。
昭城回去的时候,浅默已经醒了。他半躺着倚靠枕头看书。露出被子两只穿着淡蓝色病号服的胳膊,安静而美好。看起来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甚至还有一点轻松愉悦。仿佛那场撕心裂肺的挣扎从未发生过,仿佛他只是来例行体检而不是伤痛万分。
主人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做出要起的动作,被主人拦下后自然躺回去,并不坚持。然后装作主人完全不存在一样继续看他的书。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坚持起来,小心问好,恭敬服侍。他开始不再坚持一些事,因为不再期待,反正主人想罚就罚,不关乎他的表现。惹怒了主人更好,疼痛正好让他更清醒。
“看什么呢?嗯,?”昭城主动开口找话题,语气像是平常人家对孩子的关切。他凑上去,看了看封面。
“是,以前没看过。”浅默随便回答着。表情依旧是平淡严肃的,和他看重要文件,经济报表时的表情没什么区别。他的确没看过任何闲书,以至于觉得故事蠢不可及,更不知道看的表情应该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包含多少无奈苦楚。究竟怎样的折磨,才能用这般风清云谈的语气让听者刺痛人心。
病房围绕在一种表面的和睦中,一人刻意讨好,一人随便应付,竟造成了这种奇异的虚假的美好氛围。
一根细小的针,可以轻易戳得粉碎。
浅默仅仅在医院住了一周就出院了。他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学校可以不去,工作及道上繁多事务却必须处理。
即使出院,主人却强制他一天天在家休养,不许出门,什么也不让他做。一直到身体完全养好也不放他。主人一定是软禁他了,以前主人对他不好,可还是信任他的,机密事务从不避他,从不干涉他的自由以及隐私。
那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好吃好喝,却限制人身,不再让他参与任何事务。主人的解释是等他伤好,他只能暂且相信。主人强势到没有理由更不屑于欺骗他。主人对他出乎意料好起来,虽不是嘘寒问暖,和颜悦色,至少开始不那么冷漠,有些事情愿意给他解释考虑他的想法而不是一个简单冰冷的命令。在他决定闭目塞听放弃所有希望以后,是不是有点讽刺?不过他不敢信了,谁知道那是一点点愧疚,还是一时之间心血来chao呢?
当他获准出门上学的时候,已经七月份了。
他还住院的日子里,主人那天走后只来了一次,出院也是让司机来接的。其实很好了,以前不管伤多重,住多久医院,主人从不会过问,更别说亲自看望。浅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伤至死,说不再理会却还计算着这种小事。
他不知道昭城鼓足勇气才敢来看他那一次。工作是很忙,也没有忙到抽不出时间去看他。加大工作量,一些可早可晚的工作都认真做了,下属的工作也揽了一些。这样才能填满担心想念的空隙,才能说服自己工作很忙不去看你。浅默那么恨他,那么怕他,怎么会想见到他呢?他每一次,不是带给他的轻松愉快,而是高压和伤害。他在,浅默永远休息不好。怎么还敢去见他?
即使鼓足勇气那一次,小心翼翼不敢说什么不敢做什么,只问声好,在浅默床边坐一会就走了。
卑微的,换了他。
昭城与丁霍深谈了一次。那是一个下午吧,浅默并不知情。
“浅默的身体状况差到不能再差的地步。他需要好好休养,他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和刺激,包括身体上和Jing神上的。”丁霍坐在办公室里,直视昭城,严肃地,一字一字加重语气。昭城不伤害浅默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人身份地位的差距,浅默无人可依的境地注定了这是个悲剧。他作为局外人,能做的只有郑重其事的警告。
“我会照顾好他。”昭城坐在丁霍对面,微微点了下头,同样严肃。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不相信。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