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
朱颜的马车旁立着一匹膘肥体键的蒙古草原马,马背上是一个身披轻甲腰悬长剑的长身青年,马车后面肃立着五个抱着戟的轻甲士兵,他的部下不管是五个还是五千个都是一式一样的严整。
“范越哥哥,你回来啦!”朱颜小跑几步,音调甚是惊喜,范越奉命去并州募兵,离开长安已经四个多月了。
“募完了,昨晚回来的。”范越翻身下马扶朱颜上车,看见她披帛拖到地上就伸手拈了起来。
“我今天好看么?”
“丑”
“切”朱颜用小拳头锤了一下范越的胳膊。
范越用大拳头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侧脸。
“妆花啦妆花啦”朱颜夸张的叫道。
范越忍不住笑了起来,颇为宠溺。
马车粼粼开动,朱颜不顾马路上的灰尘把窗帘高高挑起跟骑马走在车旁的范越聊天,两人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聊的都是分别之后两地发生的新鲜事。
范越曾是北方边境的战争流民,朱颜的爹爹还在并州做刺史时,他就进了朱府,他陪着朱颜长大,可以说幼时的朱颜是骑在他的脖子上第一次看遍长安的。十三岁时朱颜与母亲去庙里烧香被附近的亡命之徒当rou票掳了去,那时朱颜的爹爹正在东北与高丽人打仗,是他带着十几个家丁生生的杀上山把她们救了回来,他因此获得破格提拔,成为骑都尉。
朱颜到的时候,杏园里已挤满了宾客,有长安的也有周边各州各郡的,男的衣冠博带女的环佩叮当,三五成群十个一堆,女人尖细的嗓音和咯咯的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她在人群中焦急的搜索,一个光芒四射的青年正在人堆里跟客人们寒暄,他身穿青绿色直裾,乌黑的头发整齐的绾进玉冠,整个人就像一块温润的玉,朱颜虽听不到他的声音可她能想象的到,在过去的岁月里这温厚而有磁性的嗓音不知给了她多少安慰。
他就是今天宴会的主人,新科进士江城,虽然明知他很忙,朱颜还是径直穿过人群走过去,连好几个人跟她打招呼都没注意到,毕竟她花了一个早晨的功夫把自己打扮成一朵桃花,就是为了给他看。
“江城大人!”
“朱颜,你来了。”
江城谨守礼教的给她行了一个礼,恭敬到有些疏远,朱颜刚想开口说话他又转身去招呼刚进来的几个有身份的大臣了。
她不喜欢他如此谨慎克制,不喜欢他待她如别人一样,不过他看到她时眼神一顿随后迅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是一个男人在肯定一个女人的美貌时才会有的眼神,这也够让她开心了。
少男少女们被朱颜吸引过来,在她周围形成一个漩涡,她不过刚来了一刻钟便成了厅堂里一个小小的中心。
她左右逢源,八面来风,让每一个少爷都觉得自己是她最青睐的那个,然后他们就会更卖力的讨好奉承她,她渴望成为人群的中心,渴望众星拱月的感觉,她任性且单纯,虚荣且生机勃勃。
这时节春光明媚草长莺飞,有人建议玩“探花”,大家纷纷赞同,锦衣华服五颜六色的公子小姐们纷纷散入园子里去找指定的鲜花,朱颜坐在原地周围还剩一小圈人,她雪白的皮肤是Jing心呵护出来的,才不会为了玩个游戏就跑到太阳底下。
她拿出一支洒金折扇,转眼就被另一个公子殷勤的接过去了,随即一阵和风便微微的送过来了,她对那人报以淡淡的微笑,她知道笑不能过分,过分了男人就不在乎了。
她把脸偏了偏,想看看江城在做什么,冷不丁却发现一个长身少年正远远的盯着她,他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廊柱,身上穿的朱红色直裾未免太艳丽招摇了些。
平日里朱颜被别人盯着看时心里多少都有些得意,可今天却有些恼怒,别人的目光犹如食草动物般温柔这人的眼光却像食rou动物般富有侵略性,不胆怯不害羞四目相对时也毫不躲闪,他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嘴角带着嘲讽,仿佛在说我看透了你所有的小伎俩。
“那人是谁?”
“他呀“曾修能转脸看看“你可不能注意那种人!”
“哪种人?”朱颜越发好奇了。
“他叫李长源,洛阳城的纨绔子弟,因是家中的小儿子,人称“小老幺”,结交的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像李敢,姬十三,皓都,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他爹是当今太尉,名义上位列三公其实也没什么实权,大概是靠着他爷爷的余荫,听说他在洛阳城惹出了乱子,好像跟某位名门小姐有关,来长安就是为了避风头”赵远道。
一听小姐这两个字朱颜的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烧,硬逼着赵远往下讲。
“是你让我讲的哦,若说了什么不入流的话你可不准生气”赵远道。
“不会的,快讲!”
“他呀,是个花花公子,今年不过十九岁,据说至少已亲近过五十个少女。“
朱颜嫌恶的咦了一声,赵远接着道,
“他跟洛阳城的一位小姐指腹为婚,现在想反悔,他说他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