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起腿,耐心等待莫悱收拾好行李后下楼,与他汇合,由他带去施哀家。
时隔不短时间,但施哀诉一回想起莫悱对他道出“教我。我想成为比祈月烬更称职的恶鬼”时的表情,还是觉得颇有味道,颇为不赖。
与以祈月烛为代表的“御三家”之众不同,他不希望祈月烬退位,堕落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大学生。他所欣赏的、怜惜的,就是祈月烬深藏于娇柔外表下的心狠手辣,他宁可将祈月烬供上神坛,让他在凡人奉献的香火中冷清孤寂至死,也不愿他退化为一个心思简单的二十岁小青年,平易近人、温和有礼,却无聊至极、庸碌至极。
当莫悱向他提出,要学会心狠手辣时,他简直要自毁自己的薄凉面具了。他迅速做好了盘算,谋好了计策,他发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对莫悱实施他的“造神计划”,让莫悱尽可能的“祈月烬化”,让他重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并在幕.后相助,与他一起推翻祈月烛的统帅,借由扶持他重归“御三家”轴心之位,提升施哀家在各个方面的话语权——
很完美,且代价极小,可达事半功倍之佳境。
施哀诉十分满意,觉得这既顺了他的意、又给了施哀一族发展之便的计划真是太棒了。提出初步的理念、愿意配合他的莫悱也值得嘉奖。现下,施哀诉透过车窗,看着他拖着行李箱走出寝室,越发觉得他可怜可爱,倒有些不忍他因“祈月烬化”,而不得不丧失那份乖顺的纯真了。
不过,莫悱一放好箱子、坐上车,施哀诉再看一眼他的侧脸,不由得暗嘲自己:多虑了。
他现在,早就将乖顺与纯真抛去了九霄云外。他都不惋惜,施哀诉有什么必要替他不忍?有得,必失,可相比他与莫悱能得到的,莫悱所失去的,其实太微小、太不值一提。
“东西都收好了?”施哀诉笑问。
莫悱根本不回答他,只瞥过眼,最后凝视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宿舍楼,并在心里默默的,对横遭自己怒骂的两位室友说了抱歉。
轿车启动,风景变幻,所有的回忆一掠而过。莫悱怔然呆视窗外,看着贴了防晒膜的车窗隐约映出的、自己的黑眼睛,突然一个冲动,便用口型对自己的倒影说了句:帮我,祈月烬。属于我们的东西,由我们一起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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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哀诉派人给莫悱腾了个空房间,莫悱毫不评价环境,立刻就入住了。
现下,在一间白色调的会客室内,施哀诉翘腿而坐。只见他换了一件新竹色的修身长衫,泛青光的长发用青绳束在脑后,扎成一根细细的辫子,发尾缀着青翎毛。他的眼睛也是一种很深的墨绿色,给人妖异的青光滟滟的感觉,莫悱忍不住给他贴了个标签:竹叶青。
在他对面的欧式沙发上坐下,对呈上高级红茶的冷面女仆表示了感谢,莫悱俯视暗红色的茶水ye面,蓦的,联想到了卡莉口红的颜色,立刻就不自觉的显露出心痛难耐的表情。
“……”施哀诉端起红茶杯浅啜一口,在长睫的遮掩下瞧了莫悱一眼,只见对方雕塑般端坐着,浓黑的眼睫下一片沉痛的Yin影,那副努力粉饰太平的模样在某种程度上,让人深感稚嫩可笑。
轻荡茶杯,施哀诉总能散发出民国大少似的贵气范儿。虽然不符时代,也算与生俱来的个人气质,独特之余,令人惊叹。
“觉得我家如何?”施哀诉首先挑起话题,貌似漫不经心。
莫悱闻声思索,想起一下轿车,就见到的漫延无边的铁艺栅栏、广袤无垠的庭院花圃、恢宏奢华的欧式楼群,还有喷水池、通向玄关的漫长步道、数量众多且举止得体的黑衣执事……他觉得施哀诉又在问傻缺问题了,大有高富帅拐着弯子炫耀家底的猥亵劲儿。
“你忘本了。”莫悱灵机一动,也算转述了心底里响起的一个细小声音所言的话语。
不过,也确实,施哀家好歹是驻扎在枫羽市的超古老大家族,也算沉淀着华国五千年的悠久文化了。没想到西洋风一刮,他们也彻底西化,占地如此广大的庭院里,竟然看不到一丝的华式元素,倒也令人唏嘘。
施哀诉一愣,狭长的墨绿色双眼透出些许玩味的光。他别有用意的凝视莫悱垂眸不语的面容,笑道:“你还说你不是祈月?除了他,有谁敢这么评价?”
莫悱无言以对。因为平心而论,他只是想利用祈月烬,取回他的威严与战斗力,而非彻底转化为另一个他。
莫悱反复提醒自己,好似不断的在往自己头顶泼冰水:你是莫悱,你确实在改变,绝非刻意模仿祈月烬的冰冷残酷!你一定不能迷失,一定要做自己,你的狠,是超越了祈月烬的、莫悱式的狠,就算不得不利用祈月家,你也没有改名换姓,你是莫悱,是一个靠着蜉蝣之身、蚍蜉之力,而将豪门望族踩在脚下的颠覆者,是一个愣谁都不敢蔑视的奋斗者!
深吸一口气,莫悱用冷嗖嗖的黑眸子对上了施哀诉的双眼,轻声道:“快开始,没有那么多闲聊的时间。”
“咯嗒”一声,施哀诉放下茶杯,勾起唇角,“你这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