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按压于左胸口,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两天前还铺满了房间的暗红色地毯已经被撤走、送去清洗了,因为祈月烛把安纳斯按在地毯上干了太多次,导致地毯脏污得明眼人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虽然安纳斯硬撑着满不在乎了大半个月,但祈月烛忧心他又一次被清洁女工异样的眼神逼急,只好压下可惜的心情,先一步找人来撤走了地毯。
“安……”祈月烛十指交扣,将试管按压于双掌之下,满心思念他倔强的小鸟。
追忆他与安纳斯的往事,就连思维方式迥异于常人的祈月烛,也甚觉荒唐。他与他的小白鸟的相遇,实际上发生于距今大约一千零八十年前,而一零八零恰好是传说中,能够囊括人类所有愿望的一百零八这一数字的整十倍,即,一零八零是超越了人类所有愿望极限的数字。
祈月烛在千年前深爱他的小竹马司君安,可惜司君安不爱他,司君安喜欢女人,所以他用了邪药,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强要了司君安,生了他的儿子,是为祈月烬。
祈月烛本以为,他为一个男人变成了女人,又替他生了儿子,他付出了宁可变异为畸形的痛苦,司君安总该接受他了吧。
可是司君安没有,至死也没有接受他。反倒将一腔爱意都投注给了懦弱无能、只会傻不拉几蹦蹦跳跳的祈月烬,只对那小废物温柔的笑,抚摸他赤色的头发,亲吻他的眼睛。
司君安死后,祈月烛迫于家族的重负混沌而活。一年过去了,时至司君安的忌日,祈月烛前往曾经软禁求而不得之人的槐树小院,却愕然发现那棵高大的雪槐树下沉睡着一个小少年。白雪之上、槐瓣之下,他一身素白,就连露出光洁额头的短发都是雪白的,像一只掉落云端的小鸟,刹那间便震荡了祈月烛死灰般的心。
祈月烛救起了他,以为他是司君安的转世,抑或收了司君安魂魄的小神灵。祈月烛并不在意他没有司君安记忆一事,因为他与司君安的往事并不总愉快而甜蜜,他宁愿司君安化为一张白纸,更名换姓,重回他身边,再给他一次捕获他真心的机会。
可令他震惊的是,安纳斯竟然说,他是个穿越时空的旅人,他从千年后穿回千年前,是为了寻找他的夫人——祈月烬。
这也太可笑了。他要找的是他儿子,那个动不动就哭成只鼻涕虫的小废物?那个注定不得好死的小渣滓?
祈月烛才懒得管是不是存在千年后,安纳斯与祈月烬的旷世恋情,他已经把安纳斯当做活泼好动版的司君安了,因此打定了主意要得到他。再说了,祈月烬可是他生的儿子,千年前才刚过八岁,有什么道理跟他抢一个大男人?
他没把素来视他如洪水猛兽、敬畏他恐惧他的祈月烬当回事,可他却忽视了安纳斯对祈月烬的执着,和祈月烬的……贼胆,yIn.贱本性。
祈月烬用了家族禁术,在一夜之间获得了大人的身体,与安纳斯结合了。两人相携逃跑,当忙着Cao办家族事宜的祈月烛知晓后,气得几近窒息。
祈月烛抓回了他们俩,把他们关进了祈月家的地牢。他好心留给了安纳斯与祈月烬好聚好散的话别时间,安纳斯却趁机找了早前被关进地牢的同伙,安排下了抽离出他的魂魄,将他封印的计划。
他毫不知情,喜滋滋的在地上亲自布置他与安纳斯的新房,又去找了只穿给司君安看过的嫁衣,一身火红,莲步轻至那间火艳似燃的新房……
迎接他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武器。不过现在他知道了,那时,安纳斯用于直指他眉心的,是手枪:沙漠之鹰。
他被封印了,不过遭到封印前,他对他深沉憎恨的儿子祈月烬下了一个亘古的诅咒:只要祈月烬与安纳斯相遇,无论他们轮回多少次、有没有前世的记忆,祈月烛都会借助祈月烬身体的Jing气复活,展开属于他的狠辣报复。
随即,他陷入了一千年的沉睡。而两年前,有人将他唤醒了——他睁开赤红的眼瞳,愕然对上的,竟是一双冰冷凝视他的异色瞳,一身素白西装的安纳斯塔西亚对他冷酷的说:“死三八,给我起来,做个交易。你放过祈月烬,不许动他,我任你玩。”
祈月烛求之不得。反正他报复儿子的唯一目的,也只是为了铲除情敌、得到他的小白鸟,安纳斯愿意蹦跶小鸟足,跳进他的牢笼,他感激涕零、抱着上了千百道锁的鸟笼欢呼雀跃都来不及,为何要浪费时间寻觅大可能早已转世了的儿子,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他觉得,这两年非常幸福,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虽然安纳斯和他的交.合时常伴随着血腥与暴力,但他就是喜欢征服高傲倔强的小兽,就是喜欢将他憎恶鄙夷的面具连带皮rou挖起,让他再冷再冰,都能被他舔化,被他顶撞得燃起火来,挣扎扭曲于他给的快乐,哀叫着求饶、泪如雨下,在战栗着失神时向他伸出双手,模糊的唤:“夫人……”
莲景饭店A座606室,只是他与安纳斯的其中一个爱巢而已。他在复活后重回祈月家,动用了各种手段,夺取了祈月家最高掌门人的地位,并运用他千年前的手段与魄力,让祈月家在千年后重新崛起,两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