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有了关于普威特家的大女儿的传言。人们在茶余饭后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谈论那个已经九岁却依然没有显露出任何魔力倾向的女孩,经过长篇大论的辩驳之后,镇上的人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个一致的观点:
普威特家的长女,谢丽,是一个哑炮。
然而谢丽毕竟还没到该入学的年纪,因此镇上的人说归说,却没人敢光明正大地唏嘘感叹一番。
“你觉得那有可能吗?”怀特夫人在准备晚餐时悄悄与丈夫讨论这个问题。怀特先生一边忙着记账一边给出一个绝妙的答案:
“也许她只是迟钝而已,亲爱的。别忘了她的亲生父母……谁会把园艺魔咒搞出大爆炸呢?”
是的,谢丽普威特并不是普威特夫妇的亲女儿。实际上她是普威特先生的侄女,在她的父母因为一场魔咒意外双双去世之后,普威特先生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决定收养侄女。谢丽的身世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就连普威特夫妇的三个亲生孩子也对此一清二楚,但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
怀特夫人对这番说辞深表怀疑:“魔力迟钝会遗传吗?”她摇摇头把牛排放进铸铁锅里仔细煎着边上厚厚的脂肪,这时门铃响了,怀特先生习惯性地叫:
“约翰——”
门外是吉迪翁和谢丽,这对兄妹前来归还从约翰这里借走的高布石。怀特一家人热情地留他们吃完饭,约翰把普威特兄妹带到自己的房间给他们展示他在对角巷买的新鲜玩意儿。约翰不认为那些传言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毕竟谢丽可能只是不太敏锐而已,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
2.
两年后的夏季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被一桩大新闻搅得沸沸扬扬——在这年夏天,谢丽·普威特果然和人们暗中料定的那样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而普威特夫妇的沉默也验证了这个消息。
有一天约翰出门闲逛时无意在镇上的教堂外碰见了谢丽,虽然她低着头匆匆而行,然而约翰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头乌黑的头发:谢丽是镇上唯一一个黑发的女孩子,据说这遗传自她的母亲,而它也成为了辨认谢丽的最好特征。
“谢丽!”约翰叫道,最初他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问问谢丽要不要上他家里拿一盒从蜜蜂公爵买回来的糖羽毛笔而已。可是谢丽却深深低下了头暗中加快了脚步,约翰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拽住她:
“吉迪翁说你和莫莉都很喜欢糖羽毛笔,我那儿还有几盒,你要不要?”
谢丽垂着脑袋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她一言不发转身就朝家的方向跑去。
“喂!”约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冲着谢丽的背影嚷嚷,“你真的不要吗?不要的话我就给——”
“我不要和你说话!”谢丽突然在前面不远处极为恼火地冲他叫道。约翰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停下脚步转过身恼怒地瞪着她,接着他手足无措地发现谢丽的眼睛里居然盛满了泪水,“走开!”她呜咽了一声之后掉头就跑,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这样。”吉迪翁从墙角的Yin影处走出来,“爸爸叫我跟着她,防止她做傻事。”
约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是不是……呃……惹到她了?”他惭愧地问。
“最近谁都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到她。”吉迪翁摇头,约翰注意到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悦:
“你怎么啦?”
吉迪翁耸了耸肩:“费比安不愿意负责看着她,所以就只好我来。”
约翰总算彻底明白了。
这时吉迪翁望着远处谢丽渐行渐远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爸爸和妈妈在考虑把她送到穆丽尔阿姨那里去。”
“可是这不是谢丽的错啊。”约翰禁不住辩解道,“镇上的人有时候说话太刻薄了……”
“嘿哥们儿,”吉迪翁哂笑,“她可是个哑炮啊。”
是啊,她只是个哑炮而已。人们都这么认为。
约翰忍不住替谢丽辩解了几句,可是吉迪翁的消极态度却暗示了普威特一家对这个侄女的未免心思。
事情就是在他们闲聊的这一会儿发生的——
落单的谢丽在回家的途中被镇上几个歧视哑炮的孩子盯上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硬把谢丽带回了其中一人的家里并对她拳打脚踢,声称要“激发她的女巫潜力”。女孩们揪她的头发、男孩们冲她吐口水,他们兴奋不已地欺辱这个哑炮女孩,因为她一个耻辱的存在。
直到傍晚时分这家的男女主人回来发现自己儿子的恶行为止。
普威特先生对此勃然大怒,他看着谢丽惨不忍睹的面孔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对方算账,然而普威特夫人哭着拦住了他。
这对夫妇在门厅里短暂地争执了一会儿,最后以普威特先生放弃地跌坐在沙发上点燃香烟告终。
普威特夫人把孩子们全部赶上楼,吉迪翁和费比安悄悄溜出来偷听到父母的谈话。
“送走”、“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