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绪。
——容世卿承诺过无论如何容氏未来都会是我的。
——他说容氏只会有我这一个继承人。
——他说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他并不重视原本的容少言,也就他的亲生儿子,这是我早就确认了的事实。
——他在知道我是容少言、也知道他不重视我的情况下,仍然要把容氏给我。
——他在我刚成为容少言的十五岁就要把容氏给我。
似乎是在急着拜托一个麻烦、一个压力、一个负担。
我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只是我还是想听听他的说法。
“阿辛,”我打开门,朝外走去,“开车,去银汉俱乐部。”
*****
我捏着手里偷偷配的备用钥匙,犹豫了一下。
虽然我在容世卿家赖了这么久,却也没有能让他同意给一份钥匙我,这副钥匙还是我趁他午睡的时候偷偷去配的。
这是这把钥匙第一次派上用场。
我从来尊重他 ,希望这次初犯不会让他不爽太久。
我轻轻打开门。
客厅里没有灯。他们不过比我早离开半个小时,也许容世卿是去送孙艺馨回家了?
这样想着,我关上门,在一片黑暗中慢慢坐在了沙发上。晕沉的脑袋和困倦的身体,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这简直就是入睡的绝佳环境。
摇了摇头,我起身往冰箱走去,想要拿杯咖啡。
从容世卿关着的房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笑意轻灵。
我只觉得刹那血气上涌,如同当头棒喝,脑袋痛的几乎要炸开。我脚步一个踉跄,连忙扶住了墙才站稳。
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穿拖鞋,此时赤脚走过去,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丝声音都没发出。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的动作也很小心,同样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所以房间里的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回来了。
我闭了闭眼,觉得房间里的笑声实在是刺耳,木着脑袋,我转身,伸手扭了扭门把……锁了。
——嗤。
防我?
我稳了稳疼痛欲裂的脑袋,异常清醒冷静地敲了敲门:“父亲,你在里面吗,我有急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房间里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容世卿低沉的声音很快传来:“明天再说,你回家。”
“父亲,急事。”我顿了顿,低声固执地强调一遍。心里的焦躁同脑袋上传来的眩晕和疼痛无法抵消,我有些不耐烦地伸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力道蛮横,当下就能感觉到眉心的皮肤发烫。
“我说了,明天再说。”他的声音低醇有力,却并不平静温和,带着不容商榷的命令和威严。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话的语气,带着命令和强制。
让我作为容少言,无可指责他。是了,对于他来说,我目前也只是容少言。
我微微闭了闭眼,靠着门慢慢坐了下来。
枪就在腰侧,但却不能用。如果我用枪打开门把,那才是最糟糕的结果。
上一次这么孤立无援的时候,还是发现身边无人可信任的时候。
心跳阵阵如同雷响,客厅里一片漆黑,我头脑混沌,靠着门坐在地上,觉得身处的这整个空间都在随着心跳而震动,一下一下敲打我酸软的躯壳。
不该是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少年的身体正是Jing力旺盛,情难自禁的时候,我也曾经有一次成功赖在容世卿房里,半夜蓦地醒来,自抑不住,也占了些容世卿的便宜,后来稍稍有些激动,也想要自荐枕席。我记得,虽然他拒绝了,身体却并不是没有反应。
正是因此,我才敢仗着这一份说不清的反应,赖在他身边缠着他。
如果他今天带女人回来,是因为看见了我和Gary,那么只要把话说清楚了就好。或者也证明,他他对我,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即便这个躯壳是他的儿子。
“父亲。”我抓着门把站了起来,胸口闷塞异常,也不想再去顾忌房里头的另一个女人代表了怎样的势力,或者得罪了会有什么后果,“父亲,”我沉沉地唤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示弱,“我知道现在打扰您不对;孙小姐,我很抱歉。但是事关容氏,不到迫不得已,我完全没有必要打扰你们。”我被自己虚伪的说辞逗笑了,努力让音调听起来更严肃,“父亲,我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一会儿就好。”
房间里再次沉默。
每一分一秒似乎都成了审判。
我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等待最后的裁决。
“去对面。”容世卿低声回答。
“好。”我应。
我转身出去,到我在他对面买下的房子里等他。
他很快就过来了。
一身的西装并未换,只是脱了外套,里头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他神情冷淡,静静站在一旁开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