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脚下榻,疾走了几步,没留神撞到了花盆,圆乎乎的大拇指被撞得通红。小皇帝怒火更甚,猛然推翻花盆,花和泥和着撒了一地。
可惜了那盆自己Jing心伺弄的白海棠。
阮镇上前,捉住要跑的他,一把抱起,不顾他的挣扎,“陛下,前面碎瓷遍地,仔细您那金贵的脚。”
小皇帝是识时务的孩子,他乖乖地坐在自己跟前,让宫女替他梳头,因为过于气愤,rourou的两颊鼓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可爱极了。
真是,可爱极了。
“你扯疼朕了,拉出去杖毙。”
“可爱”的小皇帝故意挑刺,赐死了一名贴身宫女。阮镇接过发梳,替小皇帝梳发,小皇帝乖戾,百姓称他暴君,草菅人命是他罪名之一。
暴君有一头乌黑细软的长发,软趴趴地伏在它主人的肩背上,乖得很。
“陛下,饮酒伤身。”
“将军嗜酒成性,劝告朕?”
小皇帝的眼角上挑,骄纵地指挥,“轻点,你要弄疼朕了!”
这话说得好生暧昧,小皇帝不知是懂也不懂,阮镇低低一笑,“陛下,撒娇对臣是没用的。”
“你!阮镇!给朕滚出去!”
阮镇当然不滚,阮镇不仅不滚,还要带着他上朝呢。
小皇帝耽于享乐,阮镇率Jing兵在阵前杀敌杀了多少天,他就罢朝罢了多少天。他不耐烦大臣们的叽叽歪歪,凡有用忠言进言的,杀无赦。
阮镇甫一回朝,向他告状的人不计其数,先帝交待给他的任务不好做,小皇帝看起来,像个扶不起的阿斗。
朝野上下,乃至黎民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
失了民心仍稳坐皇位的小皇帝,托福于他临死前才靠谱了一次的父皇,先帝为小皇帝找了一个好靠山。
这个靠山战无不胜,名声赫赫,这个靠山,看上了他。
小皇帝大大咧咧地瘫在龙椅上,没个正形,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百官看得绕有兴致,跟看猴戏一样。
阮镇身边的吕丞相抚着花白的长胡子摇头叹息,左下角他忠心耿耿的副将气愤地涨红了脸。
阮镇不用看其他人的反应,也知道他们是什么表情,黎国几乎葬送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先帝手中,他们急需一位明君,贤主带领他们重回巅峰。
而不是陪座上那个毛都没长齐的nai娃娃玩过家家,无奈先帝只有这一个血脉,还是流落民间刚找回来的,这都源于现在的太后,曾经先帝唯一皇后的善妒。
小皇帝就像他们担忧地那样,不堪为一国之君。
“陛下,黄河水患一事如何定夺?”是太后母族里的嫡系子孙。
小皇帝支楞着脑袋看他,下面说话的人玉树兰芝,大家子弟的作风,小皇帝无聊地晃着腿,轻飘飘地扔出答案,“问将军啊,阮将军,你说。”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无赖至极,把烦恼一股脑地推过来,阮镇无奈地看着他,问:“陛下可有见解?”
“没有啊,将军你拿主意吧。”
戴临渊闻言神情一黯,小皇帝无能,对太后姑母是好事,可他倚重阮镇,却比他励Jing图治更棘手。
对付阮镇,比对付来自民间毫无根基的小皇帝更难。
阮镇当然不会让戴家的人染指赈灾一事,正如小皇帝所希望地那样,阮镇会为他镇守河山。
小皇帝看似顽劣,实则Jing明,他何尝不知自己没有底气与太后抗衡,所以他投靠了阮镇,太后想要垂帘听政,还要问问征远大将军同不同意。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好吧,小皇帝觉得他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叫自己畜生。
现在他这条狗的主人下了朝,逮着他检查功课。
阮镇一看小皇帝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没写,阮镇皱眉,唤来伺候小皇帝的宫人们。
“陛下年幼不知事,你们也不知吗?”
那些宫人被阮镇的眼风一扫,低着头不敢回话。小皇帝最宠幸的大太监——董赖出列,轻声细语地回:“是奴婢们的错,没能力劝住陛下,请将军责罚。”
哈,倒是他的错了,董赖的意思是他自己不学好吗?小皇帝委屈地瞪了阮镇一眼,明明是董赖一而再再而三引诱他玩耍。
董赖是太后派来的,他不敢在董赖面前露馅,只能顺着董赖的意思不读书,小皇帝有一个秘密,关于大个子将军的秘密。
先帝死后,大个子将军奉命来接他,大个子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出现,彼时他正拼命地往嘴里塞东西,他们乞丐也是分帮派的,像他这种孤家寡人,容易被抢,所以到手的食物一定会尽快吃掉。
大个子将军勒马,弯腰,抹掉他嘴角的碎屑,将他拉上了马,窝在大个子将军的怀里,他睡意昏沉,甚至忘记了问来者何人。
小碧告诉他,这叫做,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阮镇看透了董赖的心思,道:“既然无能,就不用伺候了。”
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