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得阮镇的脸明明灭灭的,像过了滤镜一样,糊得动人,他奇怪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
津九这么在意自己喜不喜欢陆进干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是知道的。
津九眼神沉沉地看着他,看得阮镇怪不自在的,“你干嘛?发什么神经。”
看起来突然那么难过,阮镇觉得自己就没懂过他的世界,情绪变化可以这样无端,阮息在这点上,跟津九倒是惊人地相似。
津九把啤酒瓶放回地上,月白色的长袍上撒了不少酒渍,他好像也不太在意,阮镇觉得古怪极了,津九一点也不像不拘小节的人。
“那我……是在干嘛啊……”津九的声音消散在夜里,听起来像自言自语,浪chao涌上海滩的动静很大,阮镇差点没听清,不过听清了,他也没听懂。
津九很快就提出告辞,急切得像在逃离自己,阮镇有些莫名其妙,要缠着自己的也是他,要躲开自己的也是他。阮镇拎住津九的后领,把他拖回来,手搭在他的肩上,嗯,有点瘦,和阿息一样。
“你怎么了?”
这样的距离太近,近到那股子气味又往鼻子里蹿,阮镇再一次起了疑心,津九是阮息的猜测在他脑子里转了转。
津九拍开了阮镇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忽然低低地请求:“阮先生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他换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就一会儿。”
津九一低头,白到透明的后颈就露了出来,透着脆弱的美感,阮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他的手轻轻落在津九的后颈上,摩挲了一下,滑腻的触感,津九在他手下战栗,从耳根到脖颈,没有不烫人的温度。
“哥……阮先生!”津九迅速摆脱了他的手,阮镇看着津九的眼神里全是欲色,津九却开心不起来,反而有一种克制怒意的感觉。
阮镇挺摸不着头脑的,津九为什么生气,因为自己冒犯了他?
阮镇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阮先生,在你心里,你最喜欢你弟弟的美吗?】
津九的反应奇怪极了,自己的回答非但没有惹恼他,还被回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话,【希望阮先生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
阮镇慢慢地走在路上,路过一个一个的街灯,细细梳理着跟津九的接触,心里也跟前面的道路似的,一个个答案亮起来了。
对着津九,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熟稔,津九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冰镇杨梅,第一次的邀请上的菜肴,这次派对的烧烤啤酒……阮镇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一直都不相信津九是阮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津九娘,阮息man,他觉得阮息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变成津九那样,阮镇还记得阮息对陆进是嗤之以鼻的。
这样说来,津九跟陆进,又像得很。
阮镇掏钥匙开门,那盏为他亮着的灯还没关,昏黄的卧室灯下,是趴着睡觉的阮息,他睫毛长长的,嘴唇红红的,脸色极白,也只有这样的肤色才称得上他极傲气的五官。
阮镇笑了笑,凑近了些,想看看他的大画家是被哪本书给催眠,才架不住困意睡着的。刚把头探过去,一阵chaoshi的味道萦绕鼻尖,是阮息自带的标记,阮镇来到这个世界后能这么快融入,就是因为这个暗号,这气味时常出现在他梦里,而阮息又是这味道的主人,阮镇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
比如,阮息就是那个人的一部分,他忘记的那个人。
比如,阮息就是津九。
阮镇本来是不确定的,此刻他在这股chaoshi的味道里闻到了海风的咸shi味,还有烧烤的烟火味,也就确定了。
他的阿息,到底还是不够自信,阮镇抱起阮息,将他放在床上,细细打量着他的容貌。嗯,很好看啊,一种冷清夹杂着高傲的美,他睡着的时候乖顺又无辜,格外挠人。
为什么要假装津九呢,为什么要模仿陆进呢?
阮镇摸了摸阮息的眉尾,笑得无奈,原来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我的大画家。
他跟大哥随口开的玩笑,阿息表面上不发作,却挂上了心,阿息当时问的是什么来着……
【这是哥哥的菜吗?】
以为这是哥哥的菜,然后纠结上了,自己跟陆进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阿息一定很苦恼吧,哥哥喜欢可爱的,可他自己偏偏长相性格全都冷淡。阮镇低头咬住阮息的鼻尖,舔了舔,想起阮息画展上的失态,他不过是多看了陆进几眼,这个小傻子就介意得不得了,拿自己跟陆进比,估计还觉得自己被陆进比下去了,真的是……傻透了!
【我好看吗?】
【哥哥都不推开他。】
【哥哥不喜欢阿息了么?】
他跪坐在自己的脚边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阮镇的心都要化了。
【哥哥想要的,阿息都愿意给。】
哥哥想要什么,你又知道了?阮镇忍不住牙齿用了力气,阮息的鼻尖红红的,有个不浅的牙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连眼睛都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哭的。阮息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