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
女人呆住。他见状,便道:[不喜欢的话……]
“不!喜欢!TA就叫丁言!”她斩钉截铁,两眼闪闪,“谢谢,真是个好名字呢!”
慕斯礼:[……]
有种他无意间掉进了因果的陷阱的感觉。“丁言”这个名字究竟该由谁提出?是慕斯礼?还是丁言的父亲?
“慕先生,您还没说,您在等谁呢?”
慕斯礼回神,[一个女人。]
女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您的爱人?”
[不是。]
“咦?那是?”
慕斯礼沉默。她对他而言是什么?
太复杂了。他的恨,他的爱,他时空漂流中唯一的坐标。
曾经她将爱与欲望带给她,然后她亲自教会了他“欺骗”与“背叛”能在一个人身上烙下多深的血印。再相逢,她换了一个模样,还试图欺瞒他,相见不识。
她甚至将她的一生许给了别人。
[……她欠了我很多东西。]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抓住她,让她通通还给我。]
“……欠了你的情债吗?”女人小声嘀咕,然后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行!等她来了,我帮你一起教训她。”
[……你帮我,教训她?]
“是啊!”她一昂胸脯,“来一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对话!您放心,我口才挺好的,肯定驳得她哑口无言!”
慕斯礼看着她,慢慢地,露出一个笑。
“好啊。”
漂流多年,第一次有人说要帮他。
这感觉……不坏。
女人也笑了,她兴致勃勃,边站起来,边说:“那您先把您和她之间的故事和我说说吧,我也好制定作战策……嘶……!”
她跌坐回了长椅里,疼得眉毛全拧在一起,双手捧住肚子。
慕斯礼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飘上前一步,忽然又顿住,转身往外飘,来到阵法的边缘,弄倒了路边的电线杆。
立刻就有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然后很快,他们也听到了屋子里女人的疼叫声。
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好在医院都是之前联系好的,直接送过去就好了。
女人被送往医院,慕斯礼突然发现那一直困着他的阵法居然消失了。他可以离开了。
脱困。这本是他求而不得的事,但当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犹豫了。
按照这个星球的医疗水平,女人生产,那真是要在鬼门关走一遭的。
等慕斯礼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飘在医院门前了。
……算了。
他停在她的产房外,认命地等着那一声代表他情敌诞生的啼哭。
然而,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反而等到了神色慌张的护士。
……大出血……
……生命危险……
护士们说着不祥的话。他的心微微沉下去,飘进了产房,然后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面色惨白的女人。
[醒醒。]
他直接向她的意识发送了讯号,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慕先生?]
[嗯。]
女人察觉到了某种异常。
[……我,死了?]
[还没有,但快了。]
他能感知到她的生命能量正在急剧流失。不出五分钟,她就会死。她肚子里的那个混蛋的心音也越来越弱了
女人出声了,声音很难过:[是吗,我就要死了啊……]声音低下去,认命的样子。
他有些意外:[你不求我救你?]
女人静了静,说:[我刚怀孕的时候,有一个灰衣人提醒我,我会死于难产。]
慕斯礼:[……]
[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看到一个灰头发的漂亮男人,我可以试着向他求救。]
[……我确实有这个能力。]
她苦笑:[但你会消失。]
慕斯礼沉默。他剩余的能量不多,给了她,他就不能再保持自我。
[慕先生。我想求你件事。]
[说。]
[你能与人思维交流,请你告诉医生,别救我,直接剖腹拿出我的孩子,好吗?]
[……]
[拜托了。求您……救救丁言吧!]
慕斯礼深吸口气。
丁言。
温小良。
温茉茉。
慕斯礼。
这是什么孽缘。
他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厚厚的一层雨帘,将天地都染白。
没有结束,就没有开始。
丁夫人不活下去,温茉茉就不会到来。
可如果他自己都不存在了,温茉茉来不来,又有什么意义?
慕斯礼掉回视线,他的心渐渐变冷,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