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放心上,不是你的错。这里是盗窃案的高发地。”他反倒安慰她,“之前我走神了,不然那一刀划不到你身上。”
要是她就这样任他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那才真是不通世故到无可救药了。
她忙不迭地摆手:“和丁店长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注意……谢谢。”
“‘丁言’。”他说,“叫‘丁言’就可以了。”
她的手立刻又是一阵乱摇:“不,这个……”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你继续叫我‘店长’,我会觉得我在翘班,很影响心情。”
“……”
“嗯?”
“我知道了……”
一只手里握着对方送的牛nai,另一只手里捏着对方保下来的钱包,这种时候你还能拒绝对方的请求吗?能做到的人请务必和她联系!让她讨教一下如何修炼出这样的厚脸皮……
“丁店……嗯,您经常来这个游乐场吗?”
实在不好意思直呼他的姓名,只好省略掉了称呼,直入主题。
“不,今天是第一次。不过类似的地方,以前倒是和朋友去过几次。”
所以才对这里的景象见怪不怪啊……不过他竟然能经常来这种地方玩,应该家里也是小有资产?
她对丁言所知甚少,虽然他们在同一家店里共处了一个月,但日常交流也仅限于工作层面而已。
他是独生子还是兄弟众多?喜欢什么颜色?钟爱哪支球队?座右铭是什么?是否有愿意为之奋斗不息的人生目标……所有这些,她通通不知道。
毕竟只认识了一个月而已,而且就连这一个月,也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梦境。他们的相遇称得上离奇,那天她原本没打算走进‘半简’茶餐厅的。她想在西普区找一份兼职,餐饮业的薪金相对较高,但她根本没指望自己能在餐厅里找到一份工作,要知道她可是身负#连碗蒸蛋都能蒸成黑暗物质的恐怖诅咒#的人……
当时她手里捏着印有各种招聘启事的报纸,经过“半简”,不经意地望了一眼,玻璃门上映出她的身影,还有她愁云密布的脸。然后她听到餐厅里传来玻璃的碎裂声,她愣了愣,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先自作主张地推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如果当时没有推开那扇门……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一不小心就沉浸在回忆里,等回过神来,温小良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喝起了巧克力牛nai,而且正因为它浓腻的甜度皱起脸。
“怎么了?太冰?”丁言问。
“不,没什么,挺好的……”
她抬起眼,看到了他的脸。蓦然之间,她读懂了他皱眉的意义,于是转了口风,实话实说,“太甜了,不过还好,可以喝。”
她说的是实话,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好挑的,只是甜了些,又不是掺了□□,矫情什么。
她其实有点怕他转身又点一杯半糖的牛nai,一杯牛nai的人情已经是她能承受的上限了。幸好他没有。
他没有给她点新的牛nai,但他把手臂探了过来,抽走了她手里的牛nai,然后将自己的纯净水递给她。
“拿着。”
她看着那杯剔透的纯净水——看样子他应该是没喝过的——但就算这样……
“别想太多,喝吧。”他说,“我刚才闻了闻,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纯净水。”
她有点黑线,这完全是有钱人家少爷的做派啊……开餐厅什么的,果然只是出来玩一票的吧?
道了一声谢,她接过纯净水,悄悄嗅了嗅……没闻到任何味道……
资产阶级的嗅觉真是难以理解……
她啜了几口,感觉喉咙被充分地滋润了,靠着椅背,心里舒服地叹气,这比甜牛nai什么的好喝多了。
丁言和吧台的侍者交流了几句,然后走过来说:“娃娃机在d区,现在过去?还是你想在这里玩一会儿?”
她立刻起身:“走吧。”
都怪这个游乐场太大,如果一进来就看到娃娃机,早早地夹一个了事……不就没后面这么多麻烦了吗?
这么忿忿地想着,女孩子跟丁言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小碎步向前。
玩娃娃机的时候总算没有再出分歧,两人一致赞同玻璃箱里的某只独角兽毛绒玩具最好看,在丁言的坚持下,温小良用他的纸钞换了十几枚游戏币(她已经下定决心出去后就请丁言吃一顿,偿还今天在游乐场的债),抓了两枚塞进机器里。丁言沉稳地Cao纵滑动杆,三叉抓手来到独角兽的上空,他敲下确定键……
抓手夹住了娃娃,升起,爪身晃了晃,娃娃掉了下来。
温小良:“……”怎么说呢,她刚才真心觉得他一定是那种一发必中的夹娃娃高手,看他之前那手势,那气度,多稳啊~谁知道居然栽了。
“……哇,好厉害,就差一点!”这种时候就赶紧糊弄过去吧,“不过这个娃娃是不是有点难抓?体积太大了吧?要不抓旁边那个狐尾鼠?其实我觉得狐尾鼠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