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亩谷子,五亩玉米,两亩土豆,两亩黑豆,还有一亩花生,两人就每天起早贪黑的收花生,挖土豆,打葵花,割谷子……看着一骡车一骡车的庄稼往家里拉,洪生心里就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花生留着给乐生吃,炒也好,煮也好,或者卤也好;黑豆给大力吃,添在料里,保证它长的膘肥体壮;其它的都留一些,剩下的就能卖了,卖了以后可以给乐生添身新衣裳,再弹一床新的双人棉花被,每个月还能多吃二斤猪rou……
快乐的洪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种快乐带来的兴奋感,于是赶着骡车唱起了民歌,本是一首亲哥哥情妹妹的相思苦情歌,结果被洪生一嗓子唱出了欢快的味道:
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呀呼嘿)
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呀儿呦)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煮饺子我下了一锅山药(那个)蛋(呀儿呦,呀儿呦)。
头一回眊妹妹你不在(呀呼嘿);
你妈妈劈头打了我两锅盖(呀儿呦)。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三天我没吃下一口口口饭(呀儿呦,呀儿呦)。
茴子馅卷心菜十八(那个)层(呀呼嘿,呀呼嘿);
妹子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小乐生”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唱到最后一句时,还兴起的将“妹子”改成了“小乐生”,挑眉抬眼一股子调笑的口气,乐生这是第一次听洪生唱歌,粗沙沙的哑音,别有一番风情;生活在桥头村这一年多,乐生也听过这首民歌,如今被洪生唱出来,还改了词,好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心。
打出来的谷子,在磨成小黄米之前,还是要用扇车(不解释了,网上查吧,好多小朋友估计都没听过)扇去皮壳杂质的;村里一个大的打谷场,需要打谷的村民们,会事先商量好了,今天是你们几家,明天是我们几家,白天打不完的,天黑以后拉一根电线,吊上大灯,还会赶赶工,防止影响明天别家用;当天一起打谷的人家,会一伙儿一伙儿的一起帮忙,一来是这扇车也就两台,二来,一个扇车至少需要四个人同时Cao作,一个摇风的,一个抖谷的,一个给抖谷递簸箕的,还有一个负责分扫皮壳的。轮到洪生家的时候,乐生想要试试抖谷,端着簸箕把谷子从扇车入谷口均匀的抖下去,扇车吹出的风会把饱满的谷子留在最后面,往前一点是打坏了的或是瘪掉的谷子,最后面就是皮啊壳啊草啊的杂质。这抖谷也算个技术活儿,两只手端着簸箕,左右轻摇,寸着一个巧劲儿,把谷子薄薄的一层一层抖下去,如果力量掌握不匀,扇车的风将杂质吹不彻底。乐生站到了扇车上面,由于人高了点,于是选择跪在前面的平台上,开始学着人们一抖一抖,一会是抖多了,一会儿又抖半天这谷子都往簸箕后面跑;不过乐生干活还真有悟性,没一会儿便抖的像模像样了;洪生则负责摇风,手里的动作不停,但笑眯眯的眼睛大部分时候是锁在乐生身上的;村里这样的活儿,一般是夫妻俩分工的,男人嘛,有一把子力气,就负责摇风,女人嘛,人轻巧,就站在扇车上抖谷;而此时的洪生,心里就觉得扇车上的乐生就像是他的媳妇儿一样,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他浑身的力气像使不完似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洪生接着乐生从扇车上下来,结果乐生就耍赖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了,谷场的其他人看到,戏笑着说,
“呀,洪生,你们家这乐生咋还得抱着走了?”
洪生脸上微微发涩,悄悄嗔了乐生一眼,手上一使劲儿,把人打横抱起来了,回头冲戏笑的人们说,
“我们家乐生把腿跪麻了!”
没有理会大家的哄笑声,转身往另一处谷堆旁走,结果乐生悄悄在他耳边说,
“洪生,我腿不麻么!”
洪生就冲他眨眨眼,那意思是说,骗他们的,于是乐生就笑呵呵的把脸埋在了对方怀里,直到被放在谷堆上,洪生把乐生的腿抬起来,装模作样的揉揉小腿,然后大手又放在膝盖上,给轻轻按压,边按边心疼的说,
“跪了这么长时间,腿疼了哇?”
“不疼!”
洪生家五亩谷子,打出近两千斤,这一麻袋一麻袋的把谷仓挤的满满的,看着人心里也鼓囊囊的;等到收粮食的来了,先卖一半,另一半放着开了春再卖,得了的钱,带着乐生去了镇上,先弹了一床厚厚的红花锻面棉花被。
作者有话要说:
☆、王洪生的“桃花劫”
人过日子,凭的是一颗心,你要是开开心心,积极向上,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它还就真有盼头,一家人热热闹闹和和气气,这日子啊就越过越红火;当然这日子你自己要过灰心了,只能是一天衰败似一天,一天寒酸似一天;老一辈儿说话很有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说这人可怜了,先是得自己把自己过可怜了。
老光棍儿洪生前些年的日子过的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