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保住一口护体真气亦护得自己周全。
恰在这时,猛听得头顶声嘶力竭一声惨嚎,那声音就算隔着遥远水面听来亦令人心胆欲裂,凄惶惊惧,仿佛世上最凄惨之事皆发生在一人身上一般,江水为之震栗,山川亦随之颤动,凄厉无比的嚎叫声中,仿佛有更大的瓢泼大雨狠命砸向江中一般,上方传来密集沉重的敲打之声。
古泰来仰起头来看,只见挟带着腥臭之气的许多东西骤然问便自上方劈头盖脸地打将下来,那东西太过密集,古泰来根本不及闪躲,眼睁睁看着无数巨大的碎rou块从他身前身后擦过或砸打在他身上,清澈的江水立时变得无比浑浊,血污顷刻迷蒙双眼。古泰来的护体真气本是至清至净之气,如今为血污所染,不过片刻便无声无息破灭……
江水于一瞬间凶狠地压向他的面门,古泰来脸最后一口气都没能保住,只觉胸口巨疼,头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棍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骤然失去了意识,被卷入漩涡之中!
姬小彩胸口猛地一烫,好似被人用通红的火钳狠狠烙在肌肤上一般,疼得他不由自主停下来蹲下身去。他伸手捂住胸口,胸口灼烫无比,连他自己的手都放不下去,浑身妖气都乱了,只能小口小口喘着气,咬牙被动等待着那痛楚过去。
张道士本来走在他后头,见他停下来,便也停下来等着他。
此时整座青城山已然天翻地覆,山中瘴气满溢而成蒙蒙迷雾,遍地皆是枯枝残叶,血水四处流淌,人、妖尸首堆积如山,而活物则一个也无,放眼望去,几乎等同一座死山,叫人心惊rou跳!
姬小彩咬牙忍了许久,胸口的疼痛才勉强缓和下来,他哆嗦着伸手入襟中,手指碰触到的肌肤依旧有着灼烫的感觉,但令他心慌意乱的是,那份灼热的来源却消失了——
古泰来交给他的玉佩“否极泰来”居然莫名不见了!
难道道长他……
此念一起,姬小彩登时只觉得天昏地暗,他猛然站起,似要往江边去,虚浮地迈了两步,看到张道士,却浑身一震,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张道士好像并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看看左右问他:“空空子道兄如今到底身在何处,怎么就是找他不着?”
姬小彩声音嘶哑,低声喘着气道:“再往前走点就是了。”说完,转身要走。
张道士却不跟上,忽而笑了一笑道:“小妖怪,你就直说吧,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姬小彩身形一顿,转回身来问:“不是道长所言,请我陪你进山找空空子师父,如今怎么又问我要带你去何处?”
张道士笑道:“你身上杀气太重,陪我找空空子道兄是假,想要找个地方杀我才是真吧!”
他这话才说完,姬小彩低喝一声,丢了灯笼,一剑便已扫来。张道士也不用兵刃,便以空手格挡,两人就在林中厮杀起来。
姬小彩早已不耐,一路上只是死命压抑,如今血红了双眼,招招皆欲置那道士于死地,一身妖气四溢,动作利索,绝不叫人小觑。他虽拼死进攻,无奈那道士实力却远在他之上,拆过五十招,便被之连击数掌,打翻在地,呕出血来。
张道士劈手夺了他妖剑,自上方指住姬小彩鼻子,他这时早已收了温和面容,冷面森严,喝斥:“说,为何杀我?”
姬小彩勉强抬起头来,他磕破了头面,鲜血留下来,糊住了眼睛,火辣辣的疼,却不肯服输,瞪着张道士道:“你又为何杀我大哥!”
张道士愣了一愣,想到什么,撩起左手袖子来。他左手腕上,于那命门处有个不起眼的新月形伤疤,疤痕小却深,透着不正常的青银色。此时溅了姬小彩的血,隐隐有了光华流动。张道士了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伤口总是不好,原来姬岚野死前动了手脚!”
姬小彩本还抱着他大哥尚存活的希望,只因他兄弟有一门互通生死之术,以二人血脉相连,其中一个若有性命之虞,另一个必会收到消息,一人若死,其咒必败,另一人亦可知道。
姬小彩本以为自己无所感知,姬岚野必然未曾死去,只是短暂失去消息,而此时看这张道士手腕伤痕,却是姬岚野死前以命留下的警示痕迹,又听他轻描淡写说他大哥之死,暴怒至极,声嘶力竭吼道:“你为何要杀我大哥!你凭什么!”他挟怒而起,还要对张道士动手,却不料那道士早看穿他动作,闪身让过,劈手便将姬小彩双臂从肩窝卸了,将他狠狠掼在脚边。
“凭什么?”张道士冷哼一声道:“姬岚野以下犯上,屡犯天条,朕为何不能治他死罪!”
“朕?”姬小彩痛得一身冷汗,神智却格外清楚。
张道士笑道:“没错,朕就是天界之主,是这至高天上的帝君长轩!”
姬小彩霎时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这人说什么?他是天帝?杀害他大哥的竟然是天帝?
平空里忽而响起一把嘲讽的笑声,有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道:“天帝!谁封你做的天帝!”
张道士面色骤变,点手封了姬小彩妖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