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对不起道长,我又睡过头了!道长你用过早点了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说着,急急忙忙地随手披了外衣就要往外走,却被古泰来一把按住,取了他手里的衣服替他有条不紊地穿上,又来给他系腰带。
姬小彩结结巴巴地:“道……道长,我自己来就行了,这样不……不好。”
古泰来替他仔细拉好衣服,直起腰来,摸摸姬小彩的脸:“我就想摸摸你。”
“道长……”
“摸摸你,知道你醒了,就那样。”
姬小彩望着他,阳光洒在古泰来的脸上,那张脸棱角分明,却在日光里带着份柔软。姬小彩想起那一日他自晨光熹微中醒过来,抬眼对上的也是古泰来的脸,胡子拉碴,很憔悴,见他醒了,既没责怪他的鲁莽也没说什么rou麻的话,也是这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说:“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古泰来看起来若无其事,事后周召吉却将姬小彩叫到旁边一顿臭骂!
姬小彩一直以为周召吉是个嘻嘻哈哈没正经的人,但他那天态度却分外凶狠,不仅对姬小彩毫不留情,连姬岚野想要阻拦也被连带着一起骂。末了,周召吉说:“以后做任何事前记得先掂掂自己分量,你他妈的再晚点醒我都怕我拦不住我师兄那个疯子!”
虽然没明确说,但从周召吉的样子看,古泰来想必做了什么相当不好的事情,以致于最终几人从银锁寨离去的时候,竟无一户出门送行,宛如送瘟神一样的整个寨子连个鬼影都不见。也是从那天开始,姬小彩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古泰来坐在他床边看着他,见到他醒了才会松一口气的样子。姬岚野虽然一向讨厌古泰来接近他,这一阵子似乎多了心事,也没多加阻拦。
现在回想起来,实则姬小彩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在神居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那时眼前发生的一切使他痛恨自己毫无能力帮不了任何人一点忙,跟着胸腔内热浪翻腾,忽然就有了暴涨的妖力,迷迷糊糊地做成了那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救金子,救陶多,救那吉,最后自己则莫名地昏了过去,睡了一天两夜方才醒来,而在他醒来后,那股突生的妖力却又没了,他又变回了那只并不强大的小山鸡Jing。有时候回看过去,他甚至都会怀疑自己只是作了一个梦而已,但这又确定不是一个梦!
“小彩。”
“嗯?”
“身体怎样?”古泰来单手搭着他的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姬小彩摇摇头,老实回答:“没有,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老觉得累、想睡,可能因为那时候用了太多妖力吧,过一阵应该就没事了。”
古泰来皱起眉头想了会说:“我再调几味药试试,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告诉我。”
姬小彩点点头,嗫嚅着:“道长,对……对不起,这次又让你担心了。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以后我不会乱来了。真的,道长,我……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所以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
古泰来看了他一阵,一板脸孔说:“知道就好。去,洗漱好了过来吃饭,你大哥和周召吉出门去了,一会我也带你出去逛逛。”姬小彩赶紧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去洗漱了。
姬小彩四人是昨晚到的成都府青城山附近的这一个名叫石牛镇的小镇,这镇子便在内河边上,正是古泰来的家乡。古泰来从小是个孤儿,被人在内河里的一个篮子里捡到,吃百家饭到四岁,师父空空子捡了他上青城山去,从此修道山上,学成后云游四方,降妖除魔。这一次距离他上一回回来也已有数年了,如今他们便是借住了过去街坊的屋子。
姬小彩与古泰来用过早点出门去,小小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人们悠闲的光景。成都府素有天府之称,沃野丰土,秋收满仓,一切都得益于灌溉农田的清清内河水,而这个石牛镇名头由来便在于当年李冰治岷江,修都江堰时于栖凤窝埋下的石牛。
小小的城镇旁,内河水清清流过,打着微旋,一些妇女正搬了凳子在门口做些针线活计,见了古泰来与姬小彩两人纷纷热情招呼。姬小彩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昨夜招待他们的嫂子,古泰来叫她六嫂,其余几个也与古泰来似乎挺熟。有个叫李婶的,见了古泰来就笑道:“小古这么多年不见,真是越发出色了!哎,可惜我家玉儿没福分,也不知道哪家闺女有那个福气能嫁给你!”
古泰来只微微笑道:“李婶说笑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又有个妇人道:“这旁边的后生仔也是一表人才,娶妻了没有,要不要嫂子给你说门亲?”
姬小彩赶紧一本正经揖了揖道:“多谢大嫂关爱,可小生已定了亲事了。”那群妇人便都发出些可惜的叫声,又自顾自地做起活计来。姬小彩抬起头来去看古泰来,正看到古泰来也在看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不由得脸红了红。
因在街上两人也不好太过亲昵,古泰来只与姬小彩并了肩走,说些陈年旧事于他听。哪里的人家早年娶了门媳妇,结果打死了只小黄狼因此给上了身,又有哪里曾经种了一院子的玉兰花,如今已没了。聊着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