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大喜,琏二爷和宝二爷怎么可能不来?早便到了!”
林楠道:“请他们帮着陪陪过来的年轻哥儿们。”他现在年纪虽小,却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大臣,和那些同龄人已然不算一拨的,在一处说话也拘谨,偏家里除了他,没什么小辈,只能请那两个帮忙陪客了,贾琏懂做人,宝玉有才气,也不会让人觉得怠慢。
不由叹了口气,等下次他去别人家做客,说不得就要被安排和一堆七老八十的朝臣一桌了,想想便觉得别扭。
虽然林楠更想知道李旬同他爹说些什么,但是总不能将贾政撂在那儿,遗憾的看了眼书房,便进了小花厅。
贾政过来是替贾珍告罪的:“……前儿晚上东府里的蓉儿媳妇没了,因楠儿你刚传了喜讯,便也没敢来报丧坏了兴致……因府里有了白事,不便过府,所以托我来告罪一声。”
林楠道:“舅舅言重了,原是外甥失礼了,还要烦舅舅替我向珍大哥哥和蓉哥儿道一声节哀。”
原来秦可卿还是死了,他不记得原著中秦可卿的死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但却知道秦可卿之死是贾府衰败之始。所谓盛极而衰,如今没有了贾元春封妃的盛极,不知贾府的衰败是否还会如约而至。
不过,如今贾府的形势和原著已经有了许多不同,林家的关系且不提,贾府先是因王夫人之事,和王家疏远不少,后又没了贾元春的封妃,更重要的是,贾政因被林楠数次提携,在工部做的有声有色,甚至已经入了李熙的眼,若是这次再将建盐场之事给他,有了这等大政绩,只要贾政自身能行得正坐得稳,应该就不会因私藏赃物、放贷这些小事被抄家问罪了。
想起放贷,林楠想起王熙凤,原著里她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儿可不少,遂决定闲了的时候找林福问问,他先前已经敲打过王熙凤一次了,若她还是我行我素,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若是以前他还会顾及王家,现在有了林如海撑腰,什么事儿都可以放开了手脚来做。
管这么多倒不是他多事,或是有什么圣母属性,而是形势所逼。
撇开对他不错的贾母和贾政不谈,贾府无论如何也是他的母族,贾府有难,他若不拉扯,便要被世人诟病,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动关系、欠人情,倒不如从跟上绝了这些祸根。
想了想,又道:“说来是外甥失礼,昨儿外甥去了工部,竟也没去拜望舅舅,还望舅舅海涵。”
贾政又不是瞎子,昨天那一拨人进工部,他岂会没有看见?只是当时林楠被三皇子、工部尚书、工部侍郎、户部侍郎等等他只能仰望的人簇拥着进来,他如何敢上前打招呼?
见林楠主动提及,忙客气了几句。
林楠故作沉yin了一阵,才道:“舅舅可知昨儿外甥去工部,所为何事?”
贾政摇头,他也觉得纳闷的很,按说这般阵仗的事儿,早该传的沸沸扬扬了才是,然而直到现在,六部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仿佛他昨儿看到的场景只是幻觉一般。
林楠道:“无怪舅舅没有听到风声,原是陛下下了禁口令,事关机密,别管是谁传出去的,但凡知道此事的,个个都要问罪。”
“那楠儿你……”既然这么机密,怎么就敢在他面前乱说?
林楠笑道:“告诉舅舅,自然有告诉舅舅的理由。”
顿了顿,道:“昨儿,原有人荐了舅舅,我自然是万分愿意的——要知道,这件事儿若做好了,足可以流芳百世,惠及子孙……只是……”
流芳百世、惠及子孙!
贾政整张脸都在发光,强自按捺住追问的冲动,等着他继续。
却见林楠叹了口气,道:“可是有好几位大人,对此都颇有疑虑……”
颇有疑虑?还好几位大人?!贾政的一颗心悬了起来……
林楠似犹豫了许久,才道:“……都说,说,舅舅府上的用度奢靡的很,且观府上的进项,应该维持不了这等奢靡的生活才是,甚至有人说……”
贾政急声问道:“说什么?”
林楠朝门外看了看,探查到附近并没有人,才靠近贾政,小声道:“说舅舅管着水泥和瓷砖一块,别说是过得奢靡些,便是想要建座金山银山,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
话未说完,贾政已然惊的站了起来,脚下的凳子因他起的太急轰然倒地他也全然不觉,只气的、急的、怕的双手发颤,道:“没有的事!简直是……我……我……”
想到说话的人起码都是侍郎一级的人,他连“污蔑”两个字都不敢出口,想到听到此言的人中更有皇子尚书等人,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软,双眼发黑。
林楠忙扶他坐下,道:“外甥自然知道舅舅为人方正,可是……唉!别说外人了,便是外甥也……”
等贾政稍稍缓过劲来,才继续道:“舅舅府上每年进项多少,外甥不知,但先前却也听妹妹提过舅舅府上的花销,大的不说,只说单一道茄子,也要用十几只鸡来煨,做好了却不过是端上桌放一放,略动动筷子就撤了……外甥也在宫里